對于這樣的狀況,邢芝芝氣憤之餘更多的是覺得可笑。
不順從他們就要擔上剽竊别人作品的臭名聲,她可不會讓他們如願。
反正她參加完頒獎晚會就回去了,對她業界除名?她大不了放棄這些國際虛名頭銜,專注調香本身。
如果對她生命威脅?她的生活和事業發展重心也不是在派恩可以隻手遮天的巴黎地區,怎麼看,他對她的威脅都毫無殺傷力。
派恩想拿捏她,真是選錯人了!
為了在今晚能打出一場漂亮的仗,她決定回酒店美美睡一覺養足精神來應對今晚的刁難。
天剛擦黑,劇院以及附近的商業街已然燈火通明的景象。
劇院後台專用化妝間裡,六名妝造人員圍着邢芝芝忙忙碌碌,期間不少在香水界知名人物陸陸續續來與她打招呼。
這些人寒暄的同時還肩負着為派恩遊說的任務,邢芝芝四兩撥千斤地繞過話題,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
直到登台前,她都沒能和付演單獨聊會兒。
“緊張嗎?”
上場前,熟悉的鈴蘭香破開等待區迷亂壓抑的氣味帶來舒心的清香,一雙溫暖的手掌包裹住邢芝芝的右手。
一擡頭,付演清俊的面容映入眼簾,邢芝芝立即綻開笑容回應他。
“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現在見到你便感覺不到了。”
付演的出現,令圍在邢芝芝身邊的人又增添了幾倍,本就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後台越發舉步維艱。
多少人得知付演是伊琳娜·夏的那個神秘創始人,紛紛想要攀上關系以求更好的發展。
人群争先恐後地與付演攀談,聲音幾乎要蓋過舞台上播放的音樂,若不是工作人員及時過來疏散,恐有踩踏發生的危險。
“關于派恩,别擔心,我和伊琳娜·夏永遠是你的後盾。”付演擡起右手觸上邢芝芝光潔細膩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着,“所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
邢芝芝捉住他在臉頰上作祟的手:“我會的。”
兩人剛重聚沒一會兒,舞台主持人突然喊到她的名字,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她緩步踏上台階登上前場。
雷鳴般的掌聲在偌大的劇院會場裡愈發震耳欲聾,舞台上的燈光耀眼奪目,映襯的台下觀衆們顯得黑壓壓一片,讓人難以辨清他們的面容。
“邢芝芝小姐,歡迎來到今晚的頒獎典禮,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這屆調香大賽的冠軍得主是誰了。”
“格瑞斯,你這是把主持的工作交給邢小姐,那我們可以下台休息了。”
“安德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邢芝芝還沒拿到話筒,面前這一對年輕男女主持人開始了一唱一和的打趣環節。
兩人看似在活躍氣氛,互相交換的眼神出賣了他們的内心想法。
“邢小姐,據我們了解,您之前從未涉足過調香領域,這次比賽,您從萬千人中脫穎而出,請問是不是有人指點?”
與安德烈打鬧一會兒後,主持人格瑞斯這才将話筒遞給邢芝芝,緊接着她朝鏡頭撩了兩下頭發,盡量讓自己的臉頰能在鏡頭面前多多展示。
“有人指點?你認為我的作品并非是我獨自完成,而是作弊?”邢芝芝忽略掉格瑞斯的小動作,拿過話筒後眉頭輕蹙以一種震驚而又不可思議的表情盯着格瑞斯。
“哦不,我的意思是......”格瑞斯下意識想反駁,轉念一想,自己确實是這樣認為的,不光是自己,主辦方給自己和安德烈安排的主持任務就是要給邢芝芝難堪。
發現格瑞斯卡殼的安德烈,立即湊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主辦方宣布您是冠軍後,各種對您不利的流言蜚語紛至沓來,很是令我們頭疼。”
“是啊,為了讓大家信服,也更是為了證明您的清白與實力,主辦方特意為您的領獎環節增加了一個趣味小遊戲。”趁着安德烈講話的時間,格瑞斯迅速調整好心态。
此話一出,台下的觀衆席一片嘩然。
“趣味小遊戲?”邢芝芝挑眉瞥了一眼兩位主持人,随後目光森冷地掃視台下的觀衆席。
迎着亮如白晝的聚光燈,台下隐匿在灰暗中的觀衆席更是蒙上了一層朦胧難辨的黑紗。
不過,憑借超靈敏的嗅覺,她的目光鎖定這片黑暗中的某處。
正與萊伯特低聲争執的派恩不由得身體瑟縮了一下,他側頭望向舞台中央,正對上邢芝芝凜冽的視線,他登時覺得渾身不舒服。
“萊伯特,我們吵來吵去沒什麼用,确實,每款參賽香水都有調配過程的視頻,但,憑邢芝芝和付演的關系,作假可不難。”
“别的人,我會懷疑,付演的為人,我信得過。”
“萊伯特,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邢芝芝要是真有本事,一點小小考驗算什麼?”
“你出的是小考驗嗎,派恩?專業人員不借助設備都無法順利通過,你這是在故意讓她出醜。”
“多有正義感啊,萊伯特。”派恩雙手輕拍,無聲地鼓起掌,那雙松弛的眼皮上下顫動,幹癟的嘴唇更是飛速開合,“你當初作為工會主席時,打壓人排擠人,可比我得心應手多了。”
“提過去那些事做什麼?”萊伯特被身旁派恩嘲弄得視線不知道該往哪放,索性别過頭不再與他對視。
有多少走上高位享受鮮花和掌聲的人沒做過幾件見不得人的事,他不過也是人之常情,等地位鞏固之後又或是年齡上來,曾經迷路的良心尋了回來,他便開始愛才、惜才。
短短兩秒後,邢芝芝将視線從灰暗的觀衆席上收回。
她不緊不慢地面向鏡頭,臉上的表情無波無瀾,嫣紅的唇瓣輕啟:“我倒是很好奇派恩會長安排的小遊戲會是什麼?”
當派恩會長的名字被爆出後,台下的反響更是一聲高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