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叼着香煙的金虎微笑着朝着章粼粼揮了揮手,算是打過了招呼。又将視線轉到了她身後的金發吸血鬼身上,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幾圈。
“粼粼對吧,這個就是你在電話裡說的串子新物種?”
雖然頂着一張外國臉,但希斯克利夫小就被母親帶着一起學漢語。金虎那句充滿蔑視的“串子妖怪”,直聽得他臉色漲紅。
他隻覺得自己的人(鬼)格被狠狠侮辱了。
盡管身上有白蟒的巨力束縛,他還是調動起身上每一塊肌肉,咬着後槽牙般地用出渾身力氣,掙紮着要站起來。
和剛才莫名被那名苗疆巫女壓制住的情況不一樣,突然轉移了目标的希斯克利夫剛才還被限制住的妖力頓時滿格回血。
他雙眼中突然發出兩道金光,雙手竭力撐開,拼死對抗着纏住他的白蟒。
受力吃痛的白蟒強忍着皮肉被撕裂的疼痛感,繼續收緊勒緊,隻想把希斯克利夫所有的掙紮都死死遏制住。
它背負着主人賜下的任務,即便再痛苦,也沒有松開半分,即使在這裡被殺死,也不能松開金發狗男人半分!
章粼粼一眼看出情況不對,急急揮手,“小白,退!”
得到指令,緊繃的白蟒瞬間松了力道,長長的身軀翻轉着從希斯克利夫身上滾了下來,剛觸到草地,便遊龍般地朝着密林深處遊曳而去。
衆人不妨已經被抓住的希斯克利夫竟然還敢反抗,頓時都變了臉色。
任何有理智的妖怪或半妖,都不會在已被抓住、以少對多的情況下,打監察局的臉。
鄭兕乙與金虎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瞪着面前的希斯克利夫目光冰寒。
處在“風暴旋渦”中心的章粼粼不由得默默地退後兩步。
他們如果晚來十幾秒的情況,其實對她最有利。
那樣她就能直接把金發狗男人給刀了。
給他中下奪命連環蠱,他的皮囊就能成為她蠱蟲的巢穴,甚至有将金絲天蠶蠱複活的可能。
而她又有緊急避險和正常防衛的法規可利用,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但監察局到底是即使來了,她“殺”他唯一的機會也就作廢了。
作廢之後,相關的收尾工作就跟她章粼粼沒有半點關系。
爛攤子自有半妖監察局這些專業職員收拾,她隻躲遠些就好,避免萬一有什麼意外,又被殃及池魚的濺上一臉血。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兕睨冷冷注視着掙紮起來的希斯克利夫,忽然開了口,聲音十分冰冷,“掙紮無用,隻會加快你的敗亡。”
離了白蟒的束縛,希斯克利夫終于能站直身體,他回視着鄭兕睨三人,微微一笑,才回答道:“花之國有句古話,士可殺不可辱。”
章粼粼這才意識到,由于“白娘子”的鉗制,這隻金毛狗男人一直呈跪拜的姿勢。
貌似跪她一個人,他還能接受,突然又出了三個需要跪拜的人,他就不願意了。
章粼粼心裡不禁冷哼了聲,狗東西,竟然還有些骨氣。
他到底踩死了她的寶貝蠱蟲,因此他對于向她跪地求饒的丢人行為可以接受。但他不虧欠别人任何,即便他們是強大的半妖監察局,即便他們擁有着輕易就能将他從這個世界抹去的強大能力,他也不願向他們屈膝低頭。
看着希斯克利夫滿臉的傲氣,臉色比最遠古的冰山還冷峻的鄭兕睨,微微皺了下眉。
從沒有任何妖怪或半妖能挑戰半妖監察局的權威,國内的妖怪不行,國外的就更沒門了!
他不再說任何話,猛地擡手從西服胸前内側口袋裡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槍,對着希斯克利夫的眉心就是一槍。
雖然被花之國半妖監察局盯上的那一刻,希斯克利夫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死亡真正降臨時,他還是會本能的掙紮。
希斯克利夫想躲,卻驚愕地發現身體莫名被一股極其可怕的妖力威壓震住了,挪動不了一點。
他的心情瞬間跌到了最谷底,像是跌進了最冷的冰窖。
對方的妖力遠在他之上,甚至強到了堪稱恐怖的地步。
他明明已經是薔薇之國最強的吸血鬼了,薔薇半妖監察局對他發動了幾次圍剿,都沒能傷到他半根汗毛。
可才進入花之國一個月,就接連被刷新認知,滑鐵盧一場比一場來得快,來得慘烈。
輸給花之國的半妖監察局,他尚服氣。可輸給純人類的苗疆少女,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