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粼粼目光瞬間沉了下來。

她不覺擡頭，目光透過層疊的樹葉，望向山林最深處，隻覺目光莫名暈眩起來。

距離希斯克利夫逃走已經過了近兩天的時間，她追到這裡的速度明明可以更快一些。隻是昨日白天的時候，身子忽然變得虛弱起來。

就好像隐藏她心髒位置的那隻換命蠱子蟲突然又開始吸食她的能量。

長這麼大，這種突來的情況她已經習慣了，隻是這一次實來得太不巧。

“喂？”鄭兕乙沒聽到章粼粼的回答，不放心地又呼喚了兩聲，“章小姐？你還在聽嗎？”

“我在，”章粼粼深吸了一口氣，才回答，“小乙，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鄭兕乙頓了一下，才笑着重新開口，“當然可以，局裡都是這麼叫我的。”

章粼粼點點頭，“好的，小乙。你叫我粼粼就行。”

鄭兕乙：“好，粼粼。”

章粼粼：“小乙，是我抓了希斯克利夫，也是我通知半妖監察局去抓他的。如果他真的因為受傷而失去了理智，隻想報複人類，那麼他第一個要報複的就是我。所以現在的我，隻有一個選擇，盡早找到他的蹤迹，助監察局抓住他。隻有這樣，我才能真的安全。”

鄭兕乙又停頓了下，像是在猶豫，思考了會後，才不得不認同章粼粼說的，“你現在就去兇案現場，那裡有半妖監察員正在調查。”

章粼粼輕聲回道：“好。”

她明白小乙的意思，沒有任何在野的妖怪和半妖，敢接近半妖監察局的半妖監察員。跟在他們身邊，就是最安全的。

挂了電話後，章粼粼便根據小乙發來的短信指示往山裡走。

路上她越走身子越覺得虛。

她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咒罵，該死的換命蠱。等她将躲在換命蠱後面的惡人揪出來時，她已經要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将它的心髒碾成粉末撒給蟲子吃！

這兩天的玄術山應該下過雨，山路十分濕滑，章粼粼小心地避開濕滑的苔藓，鞋子踩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驚起幾隻栖息在灌木叢中的山雀。

距離案發地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雖然一會見到的半妖監察員，會保證她的安全，但也不是絕對的。

她的終極目标，還是抓住希斯克利夫那隻疑似半妖的妖怪。

隻要是妖怪，就比她強太多。

阿媽從小就跟她說，當處于弱勢時，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