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克利夫目光微霎，“很抱歉，我的命不屬于我。我的命是欠了别人的，除了命，什麼我都願意做。”

"那複活我的蠱蟲，"章粼粼從腰間皮囊取出一個透明小瓶，裡面躺着隻幹癟的金色蠶蟲，"你能複活它，我就放了你。"

希斯克利夫盯着蠱蟲，眉頭越皺越緊。半晌，他低聲道："我有嘗試過...用自己的妖力治療過類似的蠱蟲。"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但作用很有限，更救不活它的命。"

"既然如此，"章粼粼猛地收起小瓶，"那就閉嘴吧。"

"你還是要殺我？"希斯克利夫的瞳孔在暗處收縮成一條細線。

"我不殺你。"章粼粼轉身撥弄火堆，火星噼啪炸開，"你既然有誠心還債，待着别動就行了。"

希斯克利夫突然劇烈掙紮起來，繩索深深勒進皮肉："你要把我交給半妖監察局？章小姐，落在他們手上，我仍然是個死！"

"沒辦法，"章粼粼頭也不回，"誰讓你該死。"

洞内陷入死寂，隻有火堆偶爾爆出輕微的噼啪聲。

"章小姐..."希斯克利夫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我可以彌補。我的妖力雖然不夠救活你的蠱蟲，但也有些用。也許是我妖力太弱，也許方法不對...我一定能找到方法彌補你。"

章粼粼撥弄火堆的手突然停住。火光映照下，她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鋒利："我是孤兒，我的阿媽是養母。"

希斯克利夫的表情一滞，目光頓時軟了下來："很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

章粼粼依舊面無表情，但火光映照下，眼眶分明泛着水光："那蠱蟲是我阿媽用生命換來的。"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有了金絲天蠶蠱，我就能進半妖監察局，接她的班，謀得一份營生。"

希斯克利夫咬緊了牙關，喉結上下滾動。

他真是該死……

一滴淚終于從章粼粼眼眶滑落，在火光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啪嗒一聲砸在灰燼裡。

"我從小生了重病，心髒出了問題，随時都會死去。"她機械地擦去淚水，"金絲天蠶蠱不僅能使我得到工作，更能保護我的心髒。"

如果不是被綁着，希斯克利夫真想跪在她面前。繩索深深勒進他的皮肉，他卻感覺不到疼："我雖然不能把命賠給您，但隻要天蠶蠱一天不複活，我就願給您做一天的奴仆。"

章粼粼沉默地擦幹眼淚，目光重新變得冷硬。這個金發妖怪看起來不像會騙人——他沒有反抗，提出的贖罪方案也足夠實際。

當然，等出了山洞，她還是會把他交給監察局。

“所以，從這一刻起，”章粼粼随手撿起一根木棍，從側面抵住被倒吊着的希斯克利夫的脖頸，聲音冰冷，“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