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在了，那你要去哪兒？阿宋要去哪兒？”

“嬷嬷年紀大了，可能會去找你母後。”

“嬷嬷是要去陪母後嗎，那月兒呢？”

“阿宋和慶來會陪着公主，一直到公主長大成人。”越嬷嬷滿是不舍地看着小公主，她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不知道會來的那麼快。

宣和十年春天，帝後大婚後兩年，北梁來犯，高後母家嫡親哥哥封為鎮遠大将軍去邊境與北梁對戰，一個月後鳳栖宮失火，當晚，先皇後母家也失火，大火足足燒了三個時辰，京城中的救火隊撲到天微亮才将烈火撲滅，火勢蔓延到隔壁好幾戶人家，因為是半夜起火越府上下幾百口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上到先皇後的父母，下到剛剛過完十歲生辰的外甥全部喪生火海。

越嬷嬷為了救小公主出去喪生火海，慶來和阿宋保護公主都被烈火燒傷，小公主也因為此事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卻忘記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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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烈陽曬的蟬叫個不停，高後在小榻上翻了個身，微微皺眉啧了一聲。

“還不快找人把這擾人的蟬給粘了，打擾了娘娘午睡，當心你們的腦袋。”高後的貼身掌事宮女翠雲放下手中替高後扇風的扇子，起身出去對門外的侍監小聲說。

“翠雲！”高後聽着蟬鳴心煩不已，索性起身，喚翠雲來為自己梳妝。

翠雲快步走到榻前，扶起高後坐到梳妝台前：“娘娘不再休息會兒嗎，昨晚就睡不踏實，早起又聽宮嫔請安，剛歇下半個時辰。”

“本宮去看看陛下，暑熱難當，邊境戰事又緊張，想必陛下也睡不安穩。”高後看着鏡子裡自己發紅的眼眶，又囑咐道，“讓小廚房煮點綠豆湯，等會一起帶去，對了，澍兒和月兒呢？”

“這個時辰，長公主和二皇子想必是在書孰。”翠雲替高後整理妝發，而後便喚丫鬟進來吩咐去廚房。

“林美人的胎還好吧，太醫說了是男是女啊。”高後擡手從匣子裡拿出一對白玉耳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奴婢昨日替娘娘去送東西，林美人躺在榻上，也不起身謝恩，說是自己身子重，奴婢也問了太醫院，說是有八成幾率是個男胎。”翠雲低着頭小聲說。

“本宮自她有孕就免她每日晨昏定省，想必她自己也知道母憑子貴，七八個月了，孩子大了自然是起身困難，就讓她好好歇着吧。”高後站起來，去屏風後面換了身淺青色的衣裳，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頭上的鳳冠看起來太過紮眼，伸手摘了下來，讓翠雲拿了個素淨些的冠子簪在頭上。

“來人，去書孰把公主和二皇子叫回來，天熱了，别中了暑氣。”高後拿了扇子，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