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注意保暖,别着了寒,夜裡關好門窗别漏了風進來。”皇帝揮揮手讓太醫下去,又囑咐宮人們。
“陛下,想來月兒已無大礙,您也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上朝呢。”高後說。
“照顧好月兒,朕明日再來看她。”皇帝擡頭對站在一旁的阿宋說,然後起身離開。
高後跟在後面離開,沈澍眼睛紅紅的剛想湊近看看沈憶月就被高後拉走,送回自己的宮殿。
沈憶月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一睜眼看到阿宋趴在自己床邊,一邊的爐子上還溫着藥。
“阿,阿宋。”沈憶月開口喊她,覺得有些發不出聲音,但是阿宋還是聽到了,擡起頭擔憂地問:“公主醒了,有沒有拿不舒服,嗓子難受嗎?喝點水吧。”
然後拿枕頭将沈憶月的腦袋墊高了些,用勺子一點點喂水。
“早上陛下來看公主,公主還未醒,現下醒了,我喊慶來去禀報一聲。”阿宋拿手帕擦了擦沈憶月嘴角的水,急匆匆又出去了。
沈憶月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看到她高興地跑出去又沒來得及說。
賀慎修知道她醒了,把修好的燈藏在身後,走進殿内。
“阿慎,我把小兔子弄到水裡了,它壞掉了。”沈憶月垂着眼睛小聲說。
“你看,我已經把它修好了。”賀慎修從身後拿出嶄新的兔子燈,遞到沈憶月跟前。
“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在你身邊。”賀慎修小心翼翼的挪到沈憶月床邊,将燈放在她手上。
“這個比之前那個還要漂亮,”沈憶月看了看,然後放在了一邊,拉住賀慎修的手讓他坐下來說話,“不怪你,是我自己落水的。”
“阿月,公主殿下,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賀慎修回握住沈憶月的手,看着她堅定地說。
“我相信你。”沈憶月笑着,兩個眼睛彎彎的。
皇帝帶着太醫過來,又替沈憶月把了脈然後寫了個溫補的藥方,皇帝親自給沈憶月喂了藥,說留下來陪她用飯,正巧沈澍聽說沈憶月醒了同高後一同來探望,也留下來一起吃午膳。
沈憶月被關在鳳栖宮裡養病,皇帝說入了秋出門易得風寒,又落了水,不好好養着隻怕來日會落下病根。沈憶月隻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吃了藥膳吃晚膳,實在無聊就和阿宋一起做做糕點繡繡花,要麼和慶來比賽爬樹,或是跟賀慎修下棋,有時候沈澍也會過來跟她玩鬧一會。
“阿姐知道當日是誰救了你嗎?”沈澍一過來就叽叽喳喳講話,“是那晚趕來參加夜宴的楊家公子。”
“哦?我聽那天京中貴婦一直談論這位公子,我還想去看看呢,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改日必要重謝。”沈憶月回想起那晚的場景。
“父皇已經替你謝過了,賜了個玉佩,說可随意進入宮内,無需禀報。”沈澍招呼慶來端來一壺茶,先替沈憶月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這可是莫大的殊榮,随意進入宮廷,就連母後出宮都要先回禀父皇才可出去。”
“這楊公子想必是人品貴重,父皇才會如此放心。”沈憶月抿了一口茶,正巧賀慎修拿來小廚房做的糕點,便招呼他一起坐下聊天。
“何止啊,我那天看到他把你從池子裡撈出來,臉上波瀾不驚,隻拉着你兩個胳膊就把你拽了上來,絲毫沒有冒犯你,還脫了外衣蓋在你身上,目不斜視,”沈澍喝了口水接着說,“而且他隻在殿外守着,一步都不進殿,這麼冷的水他也渾身濕透的站着,面不改色,一點不動,待父皇來了叫他下去更衣他才離去。”
“這麼冷靜,而且還是個君子?”沈憶月努力想象着當時的場景,“他拉着兩個胳膊就把我拽了上來,而且我還沒被拉傷,看來他武功也不錯嘛。你說是嗎,阿慎。”
賀慎修聽到他們談論楊守朝的時候就一直沉默的坐着,聽到沈憶月喚自己才突然反應過來:“哦,是,好像武功高強内力深厚的人是可以控制力道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長得真的是儀表堂堂!連我都自歎不如。”沈澍摸摸下巴,“要不是他是習武之人,我真覺得他就是個白面書生。”
沈憶月真後悔那日沒去偷偷看一眼,越說她越想看看這個小楊将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