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慎修有些慌張,楊守朝這個人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公主天之驕女,受人愛戴是理所應當的。”賀慎修冷靜了一下,坐了下來直視他的目光。
“那是自然,我也愛戴公主。”楊守朝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離開。
賀慎修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楊守朝是故意接近公主的,他跟自己一樣,喜歡着公主,但是現在看來,公主好像要更加喜歡和楊守朝一起。
“這是向我發起戰書嗎?”賀慎修喃喃自語。
很快到了除夕,這幾天接連下了幾場大雪,皇帝覺得寓意很好,有瑞雪兆豐年的美意,來年一定風調雨順,便囑咐高後大辦除夕夜宴,邀請楊将軍一家和高後的母族一同參宴。
宴會之上,歌舞升平,有妃子起身向皇帝和高後說祝福之語,沈澍也站起來,說了句吉祥話。
“柔嘉怎麼不說兩句?”皇帝看自己的女兒隻顧着埋頭吃飯,笑着問。
“回父皇,兒臣覺得您是真龍天子,母後是母儀天下的國母,兒臣說什麼話都配不上您二位,所以還是乖乖的吃飯,不要浪費了糧食。”沈憶月站起來,嘴角還挂着油沒擦幹淨。
“你就是躲懶,朕要讓先生好好罰你抄書!”皇帝故意責怪,眼睛裡卻滿是寵溺之情。
“不要啊,女兒還想好好過個年,先生肯定也不想過年休假的時候還來書房教書。”沈憶月假哭求饒,“父皇放過女兒吧。”
“陛下就讓孩子好好吃頓飯吧,要做嚴父,過了年再做。”高後笑着,揮手讓沈憶月坐下。
“朕看在皇後的面子上,暫且饒你。”皇帝正想再喝一杯,就看到沈澍旁邊空着一個位置,“哪是誰的座位?”
“陛下,是烨兒的位置,他感染了風寒,所以臣妾将他留在宮中,怕抱出來病情加重。”高後回禀道。
“三弟病了?兒臣前幾日去母後宮裡請安時,還同他玩耍來着。”沈憶月擔憂地說。
“怎麼回事?”皇帝轉過頭看着高後。
“是婆子沒注意,沒管好窗,漏了風,臣妾已經處置了。”
“已入深冬,各宮各院都要注意保暖,别感染了風寒,”皇帝高聲說,“宮裡要注意,外面的百姓更加要注意,高定威,朕命你明日開始在城中施粥布衣五日,讓一些貧苦百姓喝碗熱乎的,穿點暖和的,好好過個年。”
“臣遵旨。”
晚宴結束,皇帝領着衆人上城牆看準備的迎新煙火,沈憶月和沈澍站在皇帝邊上,賀慎修站在她後面,沈憶月探着頭想找到楊守朝在哪,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向自己敬了一杯酒,現在不知道站哪去了。
來不及找到他,天空突然綻開了一朵絢麗的煙花,沈憶月的目光被煙火吸引,所有人都擡頭看向這照亮整個夜空的煙花,隻有兩個人始終盯着自己眼裡的人。
剛一開春,楊守朝就随父前去南疆駐邊,臨走前托人給沈憶月送了封信:
“公主殿下,臣去南疆未能與公主當面道别,是臣之罪,來日定登門請罪。”
沈憶月覺得信封裡沉甸甸的,翻開看裡面放了一枚箭簇,還穿洞栓了一個紅繩。
“公主殿下,這是公子與您的信物,公子說若您想給他寫信,可以将此信物放進信封中交于屬下,屬下便快馬至南疆為您傳信。”送信的人解釋道。
“那豈不是麻煩你了?”沈憶月握着那枚箭簇。
“這是屬下的職責。”
“我該怎麼稱呼你?”沈憶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