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朝自來到南疆,便一直與沈憶月通信,時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楊至遠察覺到不對,直到有一天,他晚上行至楊守朝房間外,發現一個黑影竄進屋裡,便推門而入,看到是楊守朝身邊的暗衛青風。
楊守朝手裡還拿着信封,見楊至遠進來,将信塞進書裡。
“我說怎麼這次回來沒有看到青風,敢想他是做賊去了。”楊至遠撇了一眼書,坐了下來。
“父親說笑了,喝口茶。”楊守朝使眼色讓青風離開,自己給楊至遠倒了杯茶。
“你自己說說,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楊至遠接過茶,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兒白天練武,晚上讀書,日日如此。”楊守朝說。
“是嗎,我可瞧見你每天神出鬼沒的,不是對着樹笑就是對着花笑,這府中可有什麼高興事我不知道嗎?”楊至遠看着他,想讓他自己說出來,“你怕是人在南疆,心在京城吧。”
“父親……”楊守朝剛要說便被打斷。
“親近皇室,你可想到後果?”
“兒想陪伴公主身側。”楊守朝仰着頭,直視楊至遠的眼睛。
“咱們位高權重,若是與公主親近交好,日後皇上猜忌,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楊至遠直接說出利害。
“如今我與公主隻是玩伴,等來日公主成年,想必不一定會記得與兒的情誼。”楊守朝垂下頭,“父親,成全我一次吧。”
“你從不讓我操心,如今你自己看着辦吧。”楊至遠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本以為隻是頭幾個月新鮮,和沈憶月傳了幾次信,卻不想一晃四五年過去了,還依舊保持聯系,沈憶月成年禮前兩個月,青風便帶來了信,希望楊守朝能回京觀禮。
本來一收到信他就想馬不停蹄地往回趕,隻是突然有賊人冒犯邊境,楊至遠派他前去應對,耽誤了日子,等楊守朝解決完趕回京城就已經到了第二年春天。
楊守朝快馬趕進城,聽說宮裡在辦賞花會,陛下有意給公主選驸馬,便馬上回京城府邸換衣梳洗,直奔内宮。
等他進宮行至花園,正巧碰上沈憶月打發袁尚書家的姑娘出去,還讓人禁足,楊守朝笑着看向那個人群中心的小姑娘,一别數年,她還是那樣耀眼奪目。
他看到賀慎修獨自站在一旁看着人群,邊走過去,“一别數年,阿慎還是一如往昔啊。”
“什麼時候回來的?”賀慎修轉頭看向這個熟悉又不太熟悉的面孔,幾年不見,這小子又添了幾分成熟,要是公主見到了,又被迷的七葷八素的。
“剛剛到,便趕緊過來了。”楊守朝笑着說,“怕公主殿下選好了驸馬。”
“楊兄多慮了,公主的眼光不至于看上這些酒囊飯袋。”賀慎修掃了一眼在場的公子貴人,一個都配不上公主。
“我想與公主說話,可否請賀兄通傳一聲?”楊守朝微微躬身。
“知道了。”
沈憶月正和秦珮華相談甚歡,約着下次一起去哪玩,看到賀慎修朝自己走了過來,在自己耳邊說了句“阿朝想見你。”
“他回來了?”沈憶月又驚又喜,起身就要過去,又想到秦珮華還在,整理了一下說,“我有些事情,先過去一趟。”
秦珮華點點頭,沈憶月便馬上讓賀慎修帶自己過去,一路上自己又興奮,又緊張,許久未見,不知道還認得出來嗎。
沈澍看沈憶月和賀慎修慌慌張張的離開,自己也跟了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賀慎修将沈憶月帶到約定的地點,楊守朝已經在此等候。
沈憶月看到穿着淺色衣衫,看起來比昔年高了不少,還壯了些,看起來更挺拔了,一頭墨發随意的散着,隻插一個簡單的發冠站在圍牆的梨樹下,背對着她,一如往昔初見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