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轉沒下來,段怡雯推倒了牌,淡定的道:“我選好題目了,也有了些思路,這兩天在家找了些相關文獻,學校圖書館裡應該也有我能用的,回頭去完善一下就可以開始動筆了。”
她話剛說完就迅速的起身越過桌子往葉琪耳朵耳垂上貼了一張,葉琪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精彩。
“段小雯你!”
段怡雯報以斯文的微笑。
葉琪反應這麼大,無他,她耳朵的位置太敏感了,平時碰都不能碰,這會兒被貼了張條子,細微的麻癢感折磨的人要瘋,偏偏為了面子她還得硬氣得不能撕。
她隻好說話轉移注意力,對着段怡雯指控道:“段小雯你這個魔鬼,居然背着我們偷偷卷,不過話說你們也太認真了,隻有我打算敷衍敷衍嗎?”
舒燦适當補刀:“萬字左右的要求,還要有相關實驗和實驗報告,你怎麼敷衍?”
“啊!”葉琪仰天長嘯一聲,趴倒在了桌子上,連麻将都不想打了,第無數次的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敢以運氣占比大的分數選擇這麼個和自己的智商不匹配的專業。
舒燦無意擡頭掃到了葉琪的桌面,看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琪琪,有個事情拜托你一下,你之前畫的那個什麼凍傷妝你記得吧?就是我們一緻認為楚楚可憐的那個妝容。”
“嗯,怎麼了?”葉琪無精打采的扔了張六萬。
舒燦接着說:“你明早上有時間幫我畫一個嗎?”
其他三個人瞬間來了精神,葉琪率先出擊,“你怎麼回事燦燦?你可是很少化妝的,就算化妝也隻是簡單的打個底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都沒畫過什麼複雜的妝容。”
阮斯水疑惑道:“是啊燦燦,你明天要去哪裡嗎?”她快速過了一遍這兩天和舒燦的對話,自覺沒有什麼遺漏的。
“笨,”葉琪又胡了,“燦燦肯定是要去見什麼人啦!有情況,絕對有情況!你說是不是段小雯?”
段怡雯配合的淡淡‘嗯’了一聲,倒是最淡定的一個。
舒燦招架不住兩個活寶,隻說寒假回來就要考慮實習的問題,明天提前約了一家公司面試,所以化個妝尊重尊重。
葉琪不吃這套說辭,反駁道:“不對不對,你要是去面試畫個淡妝不就好了,幹嘛還要畫什麼凍傷裝,燦燦,你沒說實話,快講快講!有情況居然不先告訴我們,你這樣琪琪和水水很生氣!”
阮斯水附和的點頭。
舒燦就差指天發誓了,再三保證道:“明天我真的是去面試,瓜保真。”
葉琪還是不信,“那你說你去哪家公司面試?”
舒燦拿出了許驚春的名片放桌上,微微一笑道:“華晟資本。”
“哎?!”葉琪和阮斯水同款震驚,段怡雯雖然沒有叫出聲,也訝異的看了過去。
麻将最後是匆匆結束,在葉琪得意的把幾個人臉上貼滿條子的時候,走廊裡傳來管阿姨查寝的聲音。沒想到會有突擊檢查,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迅速的拎起桌布一包打開櫃子塞在下面,阿姨推門的時候她們臉上的紙條已經撕掉了,正狀若無事的捧着書用功。
隻不過注意看就有兩個人書都拿反了。
“阿姨晚上好啊,”幾人異口同聲的跟阿姨打招呼。
管阿姨渾濁卻銳利的眼睛一眯,徑直走到葉琪跟前站定。
葉琪裝的逼真,努力睜大無辜的雙眼,疑惑地問道:“阿姨怎麼了?”
管阿姨伸手從她耳後撕下了一張紙條,放在衆人眼前晃了晃,頗具威嚴的說:“老實交代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葉琪盯着那張正在飄動的紙條,感到窒息。她嗔怪的瞄了一眼段怡雯,老老實實的從櫃子裡抱出布包,忍痛遞了出去。
“阿……”阮斯水還想掙紮一下。
管阿姨抓過布包就擡腳往外走,打斷她的施法,“放假前還給你們,誰的給我帶回去,不許再拿來了,下次再沒收到就不還了啊。”
于是,在校四年的最後一個寒假前夕,216寝室終于還是失去了她們的“團寵”。
第二日天公作美,舒燦拉開窗簾,蒙着薄薄霧氣的玻璃窗外竟飄起了小雪,像是已經下了半夜,外面有些積雪,放眼望出去白茫茫一片,好不安甯。
葉琪被手機震動鬧醒,她摸索着關掉鬧鐘翻過來看了一眼時間,哼唧了幾聲好早,躺着緩了好一會兒才認命的爬起來。她撐起上半身,掀開床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舒燦。
窗外細雪簌簌而下,舒燦側頭靠在玻璃窗上,無悲無喜,神情淡漠。朦胧天光下,她皮膚白皙的更比雪花還要晶瑩剔透,如瀑的黑發,優越的眉眼,纖細的脖頸,高挑的身材,穿着米白的棉質睡衣,與雪景重疊,看着那麼溫暖柔軟,似是在潔白幹淨的宣紙上畫下的最具清冷詩意的璀璨一筆。
舒燦的長相并不一眼驚豔,但她耐看,内秀,柔美,身材好,氣質絕佳,越看越好看,屬于是六分的容貌,十分的氣質。
葉琪輕輕地敲了敲床壁,瞧入了境的人轉過來看她了,才壞笑道:“燦燦,咱不畫凍傷妝了,我給你畫個更适合冬天和你的,嘿嘿嘿。”
說完就興沖沖的跳下來拖着還沒反應過來的舒燦去刷牙洗臉,舒燦趔趄地勉強跟着她快走,按了按後腰,無奈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