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圍人都散掉了,許驚春打電話跟李經理确認了下,帶着一行人去内院準備好的房間裡,方便談話。
快到門口時舒燦才想起來她跟阮斯水的包包還在過院那位保镖大哥的腳邊,當即就要去拿,卻被裴晏許攔住了。
裴晏許伸手擋在她身前,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吩咐道:“驚春,你去幫她取,順便拿個藥箱回來。”
“好的裴董。”許驚春也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舒燦才離去。
舒燦看他的神情,直覺告訴她裴晏許“來者不善”。
倒是裴笑予走到她身邊,親昵的把她帶進房間,阮斯水連個邊都沒摸到,兩個人無辜的對視了幾眼,隻好跟着進去。
“沒事吧,笑笑?”張簡言對着裴笑予上上下下掃了好幾圈,隻看到手腕有一圈紅色的握痕才放下心來。
裴笑予搖搖頭:“好在有這位小姑娘及時出現,他沒能怎麼樣。”說着,她轉向舒燦,笑得很溫柔,“謝謝你啊,剛剛你真勇敢。”
舒燦正想客氣兩句就感覺一道難以忽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擡眸望去,果然是裴晏許。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站姿很闆正,桃花眼中充滿了對她的探究。
“不,不用謝,那種情況下換做誰都會……”在裴晏許審視的目光下,舒燦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小,倒不是怕他,但莫名就是有些心虛,她編不下去了。
裴笑予也看見了,于是嗔怪道:“哥,你的眼神也太兇了!”
她心裡也奇怪,晏許平時不會這麼沒禮貌的一直盯着女孩子看的。
“抱歉。”裴晏許很給面子的移開了目光,伸手理了理袖口自覺坐到旁邊。
裴笑予拉着舒燦坐下,“你别介意啊小妹妹,我哥平時也是這樣的,他就是性格太嚴肅了,人還是很好的。”
裴晏許聞言側目,似是不贊同,卻也沒有出言打斷她,隻是下嘴唇輕輕頂了一下,加上不笑就微微下垂的眼尾,細看下倒有種無辜的神态,被坐在對面的舒燦偷瞄的一清二楚。
舒燦抿唇壓住想要翹起的嘴角,她怎麼感覺裴晏許居然意外的有點可愛。
裴笑予在她發呆的時候突然問道:“你們是還在上大學嗎?”
“我們是京航的學生,今年大四。”好在阮斯水看她發愣替她回答了,舒燦附和着點頭。
“京航?很棒的學校啊。”裴笑予又問道:“是哪個校區的啊?”
舒燦回道:“沙河校區。”
裴笑予擡手看了眼表盤,建議道:“那好遠,時間也不早了,這樣,簡言你後面有安排嗎?沒有的話送送兩個小姑娘吧。”
張簡言滿臉義不容辭的一口答應:“當然,這種護花的機會我也不可能讓給别人,笑笑你就放心吧。”
阮斯水嘟起嘴,上半身朝一旁偏了偏,表露出防備,“我和燦燦可以打車的。”
張簡言捏着小阮同志的袖管把人拉正,松開後笑眯眯的說:“兩個小姑娘晚上打車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們比較安全。”
“我看你在身邊才最不安全。”阮斯水邊嘀嘀咕咕的佯裝和他擡杠,邊向舒燦投去求救的目光。
舒燦一秒反應,當機立斷的拜托的張簡言:“是很晚了,我後面還有事,阮阮就麻煩你送回學校了,感謝感謝!”
阮斯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你說什麼?燦燦!”
礙于這邊都是不熟的人,阮斯水不方便撒潑打滾暴露舒燦的隐私,最終隻能别别扭扭的答應讓張簡言送她。
臨走前她還可憐巴巴地抓着舒燦的袖子掙紮了一把,“燦燦,你真的不要我陪着你嗎?”
舒燦歎氣的捏了捏她的臉,無奈地笑道:“我到時候跑來跑去,大半夜把你放在哪裡都不放心,好孩子就應該乖乖回去睡覺了,别讓我擔心呀。”
這話一出,阮斯水頓時蔫巴了,她明白燦燦的意思,可是她也會擔心的啊。
可巧門被推開,許驚春一邊一個包還挎着藥箱艱難的走了進來,“小姑娘,你這包也太重了,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他剛剛去拿包的時候看到被迫看包的保镖,新來的愣頭青人太實誠了點,以為是客人一步也不敢走,來來去去的人都要瞄他一眼,他都要被看哭了,瞧見他去拿包簡直像看到救星。
張簡言掃了一眼,幾乎肯定的問道:“背包是你的嗎?”
阮斯水沒精打采的點點頭。
張簡言想笑,果然,包如其人,都是圓滾滾的。
他輕輕松松的從許驚春身上提過阮斯水超負荷的背包,在他和舒燦兩人左一言右一語的“夾擊”下把人哄帶走了。
裴晏許接過藥箱,拿出裡的紅花油倒在掌心抹開,他牽過裴笑予的手腕,溫和細緻的按揉着,好妹妹卻一心朝外,眼巴巴的看着送人回來的舒燦。
許驚春剛把手上的小包遞給她,就聽到自家小姐迫不及待地開口關心,“小妹妹,你是叫燦燦嗎?名字哪兩個字?你一會兒要去哪兒啊,太晚了,我送送你吧。”
舒燦背上包,剛想拿出代駕的馬甲穿上又頓住了,她笑着拒絕道:“我叫舒燦,舒服的舒,燦爛的燦。謝謝裴小姐,不過我要去的地方不遠,坐地鐵很方便的,就不勞煩了。”
裴笑予看出她不想多說,也沒勉強,于是空着的那隻手拿出手機晃了晃,“那我們加個超信吧?有事情你可以随時聯系我,不然我總是有點不放心。”
她說不上來是為什麼,這個女孩兒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她卻倍感親切,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好啊,”舒燦十分樂意的拿出手機掃碼,跳出來的個人主頁上裴笑予的頭像卻讓她看愣了一瞬。
一幅水彩畫,在朝陽下茁壯成長的小樹苗,系在樹幹上的綠色絲巾随風飄揚,像是把希望也傳播到了遠方。雖然畫面背景是在一棟廢棄樓旁的枯草地上,但是卻充滿勃勃生機。
[裴笑予,你就是裴家的養女,一顆拿來被商業聯姻的棋子,一個被推到台前展示的花瓶!]
猥瑣男陳總的話陡然回響在舒燦的腦海中。
她擡眸看了看,讓人一眼驚豔的容貌已經沒有絲毫往日的痕迹,是智慧、涵養和高奢堆出來的富貴美人。
十五年不見,原來姐姐已經被養的這麼好了。她有了姓氏,有了歸屬,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真好。
舒燦笑了,眉眼說不出的溫柔,“裴小姐,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啊?我備注一下。”
“笑予,笑容地笑,給予的予,我母親取的。”裴笑予想了想,又道:“今天太晚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你一下。”
舒燦道:“不用了裴…小姐,那真的沒什麼,而且我也沒怎麼幫上忙,其實多虧了裴先生及時出現。”她很想叫姐姐,就像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