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舒燦也是滿頭問号,她提前跟林景深溝通過,所以他會推薦舒燦不奇怪,隻是張簡言為什麼會推薦她?
據她觀察,張簡言對她應該是有點意見的,幾次短暫的接觸中,他都對阮阮表現出親厚,而對她總有客氣的疏離。舒燦也猜到了原因,醫院的偶遇設計的過于粗糙,稍微敏感點的人都會猜測她别有用心,事實上她也确實别有用心。
既然如此,張簡言為什麼還會向姜然推薦她呢?
而且。
舒燦擡眸看向姜然,發現對方也在看着她,打量她。靠在老闆椅上的年輕女總裁态度很輕松的樣子,眼睛卻明亮銳利,叫人不敢逼視。
她沒想到姜然和張簡言認識,言談間語氣熟稔,看起來交情匪淺,那裴晏許會不會也跟姜然認識,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林老師是一起合作過,他表示過想簽我,他會給我機會一點也不意外。而張先生則是前段時間在醫院偶遇認識的,當時加了超信,不過也沒怎麼聊過不太熟,說實話聽到您這麼說我也挺意外的,至于他為什麼也推薦我,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舒燦不好意思的笑笑,選擇“實話實說”。
姜然沒有接話,話題一轉:“我明白了,舒燦你确定要跟在景深的經紀人礦姐身邊嗎?她很嚴格的。”
舒燦的場面話張口就來:“我不怕,嚴格才能成長的快,我也不想辜負林老師和姜總給的這個機會。而且許姐雖然能照顧我,但是營業情侶在同一個經紀人的手下我個人覺得不太好。”
姜然點頭稱贊:“看到你這麼有幹勁,我就放心了,我想我們都會如願以償地的。礦姐和景深在隔壁會議室裡等你,你具體的工作安排礦姐會跟你對接的,你先去吧。”
舒燦收好協議書,按照姜然的指示去了隔壁會議室。臨走前,她寫下了追債人的聯系方式,遞給了陸秘書。
門剛關上,姜然就冷下了臉:“陸秘書,去解決債務問題的時候在當地多逗留幾天,查查這個舒燦,查仔細一點,我總覺得她的身上肯定不止這一件事情。”
“好的,”陸秘書應下後直白的批評,“姜總,你這次決定太草率了。”
姜然歎了口氣,有些疲憊的說道:“如果能給我時間,我也不會這麼痛快的選擇舒燦。你知道的,老姜總身體大不如前了,而裴家自從融合了張家的股份多年來在萬堃獨大,股東會早就洗了遍牌,相當于裴家的一言堂。再這樣下去當初裴姜張三家一起創立做大的萬堃,很快就要沒有姜家的一席之地了,姜家也為萬堃付出最多的元老之一,老姜總又豈會甘心?”
陸秘書道:“所以姜翀總才會那麼輕易的把飛達給你。”
姜然冷笑一聲,腳蹬了一下開始轉圈玩,語調變得極輕:“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他從小防我就跟防賊一樣,錢可以給,想要跟他的事業沾一點邊也不行。要不是為了跟裴家捆綁讓我跟晏許結婚好鞏固姜家在萬堃的勢力,他怎麼可能輕易答應把飛達給我。飛達的主營業務前期投入大回報慢,現在還有好幾部投資的劇壓着播不出來,這兩年簽下的藝人也都是半溫不火,隻捧出了一個勉強擠進一線的陸知夏。我入職的這幾年看着對外擴展的快,經營狀況是直線攀升的狀态,其實内部資金也是勉強運轉,現在市場也不好,我們還要對股東們有交代,不能讓老姜總找到把柄再把飛達從我手上奪回去,他一定會把飛達賣掉的。原本他都已經跟文如集團談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坐正了身子問道:“陸秘書,大風娛樂的項目經理叫什麼來着?”
陸秘書也是一愣,後知後覺道:“我記得好像姓季?”
姜然打開電腦搜出了文如集團的股權架構,在主要股東裡找到一家持股比例較低的有限合夥公司,點進去股東有23個人,某位季姓股東就躺在列表的倒數,除了這個有限公司他還任職了其他3家公司,其中就有大風娛樂。
“李景風!”姜然‘啪’的一下力道很重的甩上電腦蓋,她更希望甩的是李景風的頭。
自小良好的素質教育讓她極少失态,除了對上李景風,每次都會讓她有咬牙切齒的感覺。
“陸秘書,我們要打起精神工作了,飛達傳媒現在不能失去陸知夏。”
姜然沒直說,陸秘書也懂了這次大風娛樂的爆料師出哪裡。她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姜總,既然我們要防着姜翀總,那舒燦的一千三百萬如果走你的賬戶,這麼大額的支出姜翀總肯定會察覺的。”
“你說得對。”姜然思索了片刻,打電話給裴晏許,嘟了兩聲後被挂斷了。
對方發來了超信:[在開會。]
姜然回複道:[今天幾點下班?有事情跟你商量下。]
隔了幾分鐘那邊才回複:[晚上還有兩個會,到家大概要一點左右了,如果太晚你先睡,不要等我,有問題明天早上說。]
姜然心裡五味雜陳的回複了好。
裴姜兩家聯姻,各有各的算計,但是她跟裴晏許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假,對裴晏許除了他能提供事業上的幫扶和兩家之間的便利以外,她也是真情實意喜歡的。
不可否認晏許對她也很好,隻是這好,身邊的人都以為是愛情,可能晏許自己也這麼認為,隻有她能感覺到并不是愛。
裴家的精英教育沒能教會裴晏許真正的愛,如果可以,姜然希望她能做到,成為撫平他心底傷痛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