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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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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分明的長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戚時笑容愈發燦爛:“珠寶飾品什麼的都給他留着,萬一是祖傳的寶貝呢,衣服那些全給他捐了,嗯,就捐給山區留守兒童,算是我替他積德行善了!”

說完,不禁沾沾自喜起來,他真是個天才!

茉莉一臉無語,不知老闆又抽什麼瘋,之前說好絕不和何湛程有任何牽扯呢?

歎息一聲,委婉提醒:“戚總,據我所知,山區兒童應該穿不下一米八四成年男性的衣服。”

“小事兒!”戚時随機應變,揚了揚手指:“那就都給他挂二手網站上賣了,賺來的錢,再買新衣服給山區兒童。”

茉莉:“……”

她從前怎麼不知道老闆這麼慈悲心泛濫?

“不太好吧。”茉莉試圖勸。

“有什麼不好的?”戚時不以為然往沙發上一靠:“他在這兒,老子管他吃,管他住,還派秘書親自開車接送,我賣他幾件衣服咋啦!”

茉莉:“……”

老闆說的管他住,不會是指那間五十塊一晚專門給農民工混居的、盜賊頻出的、老鼠蟑螂遍地亂爬的山間小破院吧?

管他吃,難不成是吃西北風?

戚時見她滿臉猶豫,輕啧一聲,也知道她太難辦,擡手扯了扯領帶,活絡下被西裝繃得渾身不适的筋骨,然後拿着手機起身往外走,回頭交代着:“這樣,你叫幾個人來倉庫拆箱子,剩下的我來安排。”

茉莉無奈應道:“好的。”

并在心裡慶幸小少爺是個性格溫柔的乖乖天使,不然就憑她老闆這缺德勁兒,任是誰都得狂怒發飙。

倉庫共三間,其中最幹淨的一間1703室算半個攝影棚,牆面白淨一塵不染,空曠地面鋪着淺灰紋地毯,屋子裡擺放着公司雜貨道具各類攝像器材,随便拎出一件就要五位數往上。

靠南面牆排列着二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密封硬紙闆箱,貼着“貴重物品,小心運輸”的封條,戚時黑老大似的,西裝革履踩着皮鞋,領着一幫人推門進去,手沖那邊一指,語氣幹脆利落:

“拆了。”

幾個臨時被叫上來的搬運工惴惴不安着,一邊默契地圍上去劃刀開箱,一邊在腦海裡翻來覆去高層殺人藏屍找底下人背鍋犯罪新聞,不然他們實在想不通,究竟要搬什麼東西,才能讓整個集團的總裁和總裁秘書親自過來指揮。

答案很快揭曉:

先開了個小箱子,是兩個半身型胡桃木玻璃窗展櫃,鋪着黑絲絨,低調矜貴,一層接着一層,陳設着款式多樣的耳飾戒指手表镯子袖扣胸針等,宛若自帶光效的櫃台,五顔六色絢麗奪目,每件都是耀瞎人眼的貨真價實的金銀珠寶,最高層懸挂着款式各樣的項鍊,素銀鍊為主,間或纏繞拴在細鍊上的藍寶石祖母綠寶粉紅方鑽……随便一條拿出來,就是舉世獨一份的寶物。

果真貴重物品。

茉莉守在展櫃旁邊癡癡地望着,完全移不開眼,搬運工們大開眼界,于是動作更加小心地拆着下一個箱子。

戚時也被那堆金山銀山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他不是沒用過好的,也不是沒逛過頂奢,單他自己家的收藏品也有千八百件,但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清晰地領教到,這世上原來真的有人會把一座博物館盤在手邊的。

還那麼随意,那麼不屑,毫無觸動地任由這些東西被普通物流公司運來運去,連句“我這些東西價值多少多少錢,你要小心替我保管”都沒交代過半句。

老實說,戚時從小就虛榮,知道他哥賺錢多脾氣好還特别寵他,于是吃喝用穿淨買好的貴的。

十二歲起,一年一部新手機,進入青春期追求名牌,收藏了滿屋子球鞋和球衣,會員卡辦了N張,和朋友們去外面玩,必須假裝不經意成為人群裡最為英俊靓麗的男生。

他皮膚永遠是白皙清透的,衣服永遠得是幹淨好聞的,襪子和内褲一定要露奢侈品LOGO的,體能訓練期間很累,他不想讓自己聞起來臭烘烘的,一天洗三次澡,很容易脫水,所以他要喝最貴的飲料,用最好的健身器材,雇高級保姆給他搭配營養餐,蓋鵝絨和蠶絲的被子,仿佛無限燒錢就能填滿他内心的失落和空虛。

十歲起,家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他哥在外奔波忙碌,兄弟倆一年見不着幾次,他很孤獨,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刷手機,透過互聯網去觸摸外面眼花缭亂的缤紛世界,好的壞的,他分辨不清,一律照單全收,買所有他能買回來的東西,跟擺在床頭前的變形金剛說話,把破舊的房間都用嶄新的物品堆滿,幾近洩憤式地花錢,把所有的帳都算他哥的頭上,然後哭着睡去。

十年的時間裡,他一個人這樣度過。

有時候,他怕他哥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突然死掉,内心驚惶不安,唯恐聯系着他們二人的那根細細的線斷了,他也跟着死掉了。

不知所措地給他哥打電話,吞吞吐吐語無倫次,他哥永遠秒接,隔着千山萬水,輕聲細語地安慰他,撫摸他,讓他安心。

蔣靈曾經說他有戀兄癖,他将這視為她作為一個女人的怨毒和嫉妒。

她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父母雙全,妹妹乖巧,有一份大學教師的體面工作,同時在全燕京最繁華寸金的地段經營着他送她的瑜伽店,她是那麼的順遂,有他在幕後坐鎮,她妹妹蔣晶也會在娛樂圈這趟肮髒的渾水裡幹幹淨淨地發展,她明明知道他所有的過去,現在隻是遭到了一點愛情的坎坷,就這樣羞辱他。

她隻希望霸占他一顆完整的心,令他完全忠于她,卻并不去理會他那些悲歡離愁的過往,甚至還在他心口捅下一個現在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的醜陋的洞。

他想,她根本就不愛他。

找個機會和她分手吧。

戚時低頭叼上了煙,打火,猛吸一口進肺裡,整個神經痛得都在發顫。

他不想每次面對她,都要思考一下他是否愛上自己的親哥哥這個荒誕無趣的問題。

他是男的,他哥也是男的,雖然17歲那年,他哥來牢裡保釋他那天确實帥得有點超乎尋常,他感覺自己内心有種情窦初開的迹象,但他百分之百肯定,他對他哥,那個大他十歲的、叫戚銘的男人,隻有尊敬和崇拜。

他也不會回答她。

因為他自己也無法解釋這個操蛋的問題。

戚時緩緩回神兒,一轉頭,見何湛程那個小傻子的衣服鞋全都擺了出來。

春夏秋冬全系列,什麼真絲綢緞馬海毛天鵝絨貂裘,睡衣休閑裝運動裝西裝沖鋒衣風衣大衣,全套着防塵袋,比批發市場還全的羅列在那,這一堆上等好貨要是挂二手全出了,那不得在京城三環拿下好幾套複式公寓?

單是這也就罷了,但最可恨的是,他想要了很久但是一直買不到的幾雙全球限量版的籃球鞋,赫然擺在何湛程的鞋櫃最下一層。

“媽的……”戚時咬着後牙槽冷笑,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一事無成,穿得比老子都好。”

“老闆,”搬運工擡頭問他,“接下來怎麼處理?”

戚時吸了口煙,環視兩圈,踱步過去指揮:“這些珠寶原封不動裝回去封好,下午裝車送滬上,這些衣服,嗯……這兩雙鞋留下,剩下的全送市場部挂二手處理——”

轉身看向茉莉:“不管賣多少,賬目一毛不差都要做好,然後全部以‘何湛程’的個人名義捐贈給山區留守兒童。”

茉莉點頭:“好。”

“嗯,對了,”戚時擡了下手指,漫不經心地吩咐:“捐的時候記得先署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愛心人士’,等人刨根問底了再不經意透露幾點那小傻子的個人信息,讓好奇心重的人自己扒出來。”

茉莉擡頭:“啊?”

“做慈善麼,不讓所有人都知道那還做個屁的慈善?”戚時笑着輕噴一口煙,“不過呢,人更傾向于相信自己發掘出的事實,你抛個餌,讓那群無聊的媒體自己咬着玩兒去,等他們自以為發現了驚天大秘密開始咋咋呼呼地到處散播,嗯……怎麼說呢,傻了吧唧的,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麼?”

茉莉笑着稱是。

“嗯,去處理吧。”

“是。”

“诶!”搬運工猶豫半天,在戚時轉身之際喊了他一聲:“那個……老闆!”

戚時回頭:“怎麼?”

“這個也要賣嗎?”搬運工舉起一小包裝着條白色内褲的透明袋,試探性地瞅着他:“這裡面……好像有你的幾張照片兒。”

戚時滿頭粗線問号。

何湛程的行李裡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還是和内褲裝在一起?

下一秒,整個人被雷擊了一樣,大腦宕機兩三秒,然後跨着大長腿,疾步沖刺過去,啪的一下從搬運工手裡把那包似乎被人穿過的、被塞成團狀的内褲奪過來。

叼在嘴角的煙都在顫顫發抖,戚時整個臉部肌肉抽搐的将近猙獰,一邊自我催眠何湛程畢竟是世家教養出來的子弟,應該不會混賬到那種程度,手下卻極為粗暴地撕開袋子封口,迫不及待地檢查那人究竟在搞什麼幺蛾子!

袋子拆開,他拿出裡面散裝着的、人物形象分明的四五張照片:被放大的一張他高中時期桀骜不訓的帥臉、大學|運動會站在台上抱着鮮花領金牌的得意笑容,玩兒花式單杠跳在半空中耍帥的照片,被室友追蹤那次衣服脫了一半的背影……好幾張都是從集體合照或者視頻上截下來的,甚至還細心地做了高清畫質修複。

還有,一條遺留着斑斑點點粘稠痕迹的四角内褲。

戚時猛地氣血上湧,差點氣厥過去。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将何湛程那個畜生千刀萬剮,狂砍一萬刀、一億刀!!!

不,千刀萬剮不足夠,他隻想親手折磨死那個人,他要咬斷他脖子,撕爛他的皮肉,喝他的血,再把他的骨頭碾成粉扔到糞池裡做化肥,才能解這備受屈辱的心頭之恨!

戚時死死地把那包内褲掖在臂間,然後扭過頭,警示性地盯了一圈屋裡所有的人:

“這件事要保密,不準和任何人提起!”

除了随即明白過來的茉莉,其餘人都以為是什麼信息洩露的重大事件,立刻紛紛點頭。

“老闆放心!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半小時後,行李全部清掉,衆人逐次散去。

茉莉瞧着一動不動抱着人家内褲立在原地僵硬成雕塑的老闆,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況,忍不住輕聲問:

“戚總,您沒事吧?”

“我沒事吧?”

戚時緩緩扭過頭,笑:“你現在該問,何湛程那個小畜生有沒有事。”

“他、他能有什麼事啊?”

“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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