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這樣好不好?"她的額頭抵着他溫熱的鼻梁,聽着他心跳如鼓,"這樣就不用面對人類世界的破事..."鹿眸裡泛起漣漪,忽然開口,聲音帶着胸腔共鳴的磁性:"那誰給你烤草莓撻?"
"讨厭!"她捶了下他肩膀,卻在他卧下時乖乖爬上去。再次啟程時,溪水在腳邊濺起水花,他的奔跑帶起的風裡混着青草香,仿佛整個春天都在他們身下飛馳。當夕陽把鹿角染成琥珀色時,Echoide忽然明白——比起永遠當鹿,她更愛那個會害羞、會烤蛋糕、會在雪夜給她編花環的人類少年。
回程時,一行人踩着落花回家。霧玉墨的長衫口袋裡裝着溪邊撿的鵝卵石,Echoide的發間還别着片鹿毛。路過楓樹下時,她忽然想起《詩經》下一句:"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于是悄悄勾住他小指,在晚風裡輕輕哼起不成調的曲子——這人間煙火裡,她早已是他掌心裡的"嘉賓",無需鼓瑟,不必吹笙,隻需一個鹿鳴般清澈的眼神,便勝卻人間無數。
夜露沾濕草葉,霧玉墨蜷在她懷裡打哈欠。Echoide摸着他後頸細軟的絨毛——那是變鹿時殘留的痕迹,指尖劃過的瞬間,聽見他喉間又響起幼鹿般的呼噜聲。“白天那麼威風,晚上卻像隻大貓。”她笑着捏他耳垂,換來悶悶的抗議:“鹿族隻在伴侶面前露小尾巴...”
小熊兄弟抱着毛毯縮在門檻邊,看月光透過鹿角的影子,在霧玉墨發間織成網。遠處的梅林傳來夜枭的啼叫,而某個曾在倫敦烘焙店偷喝牛奶的小團子,此刻正枕着愛人的腿,尾巴尖輕輕晃着,像在為誰哼一支無聲的鹿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