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陰陽眼的上限比真眼更高，但也更難達到。

前世她真眼早已達到九重，然而陰陽眼卻始終困于靈眼境界，甚至開不了慧眼。

曾有一位佛修大能識破了她的易容，卻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為何開不了慧眼？

執念太深，道心未開。

這一世，今歡自然還是會想方設法開陰陽眼，畢竟陰陽眼的上限更高，不過眼下有更亟待解決的問題。

她很快收回思緒，問夏岚道：“秦進你了解嗎？”

“他是……”夏岚沉思片刻，“和小書很像的一個人。”

“像？”

“嗯，”夏岚頓了頓，“秦進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激烈運動，他經常一個人待在角落裡，性格孤僻敏感，似乎能發現一些我們注意不到的細節，比如有一次，他悄悄和我說，讓我不要一個人和林醫生待在一起，更不要晚上一個人去保健室。”

“保健室？”

“福利院的保健室就在宿舍樓一樓，隻有白天開放，晚上大門緊鎖，我記得有一次秦進很晚才回宿舍，他進門以後，就飛快把門關了，好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他一樣，聲音很大，張宇就很不滿地問他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秦進沒說話，隻是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全身止不住地發抖，他衣角似乎被什麼東西打濕了，還在滴着水，帶着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道。”

“那個味道，和我們在負二樓裡蓋着白色蓋闆的池子房間裡聞到的一模一樣。”

“福爾馬林？”

福爾馬林即甲醛的水溶液，一般為無色，有強刺-激性氣味，最常用于屍體防腐。

如果說用來傷口消毒的話，一般保健室準備的都是乙醇消毒液，除了地下室，福利院裡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地方會存放福爾馬林。

這是不是代表着，秦進也去過地下室？

夏岚接着道：“但那這件事沒多久後，秦進就發了那場要命的高燒……”

“他走之後，小書因為被原宿舍的人欺淩，葉院長就把她轉到了我們宿舍，後面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時針無聲地指向11：40。

距離地鐵票上的發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想知道的事大概都知道了。

今歡目光幽深地看向夏岚，“你想要的，我會盡力而為。”

夏岚也回以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轉身朝外走去。

“那便跟我來。”

但她沒注意到，在她轉身的一刹那，今歡指尖溢出一縷血氣，血氣無聲無息融開素描本最後一頁，原本被人為嚴絲合縫黏在一起的厚實紙張被分開，露出了裡面小小的一張夾層。

今歡似是随意地瞥了眼，一眼已窺得全貌。

夾層裡竟然是一張地圖。

材料像是某種野獸的皮，黑色線條勾勒出了一座形如卧佛的城池，城内一條蜈蚣似的線路穿心而過，沿途是星羅棋布的建築，有幾棟建築被打上了标記。

地圖最上方是四行隽秀的小楷，和大合照背面的字迹一樣，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極樂鬼城，生人勿進。”

“魔即為佛，鬼亦是人。”

“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