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裡給魚兵們造出一片海藻糧倉,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其中海藻在海洋裡正常的生長期最短也要三個月,加上季節變化會阻礙海藻的生長速度,一些魚類喜好的海藻則需要半年的生長期,而傅嶽手上的資金隻夠維持魚類生活所需四個月的魚糧。
而在這期間,還有不少從受災區逃出來投靠自己的魚類,這其中魚的數量隻會增加并不會減少,手上的資金和魚糧流失的速度隻會更快。
沒有食物來号召魚類,相當于上戰場的将軍丢失了自己的武器,将帥隻有手上有令,底下的魚才會聽他的調遣,簡單來說,傅嶽手裡的魚糧就是他的令牌。
從島上的四田先生那裡進購幾次魚糧之後,傅嶽開始琢磨起自己制作魚糧,四田看他經常來自家買魚糧的份上,便帶他參觀了自己制作魚糧的工廠。
傅嶽觀察,工廠會在外面收集許多蝦蟹魚的部分集中放進一台機器内晾幹打磨成粉,然後再混合進去一些營養物質,最後根據不同類種的魚,添加其所喜愛的養分,殺菌出爐。
把手上剩餘的四百萬島币都交給四田後,傅嶽帶着最後一批進購的魚糧走出了工廠,這些魚糧他打算作為儲備糧先屯在家裡。
傅嶽能想到制作魚糧的辦法不多,手上可以随時調動的資源隻有那些漂浮在海上的死魚,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傅嶽買來了一台手搖式絞肉機,他決定自己給魚造糧節省開支,而原材料就是海上飄着的那些死魚。
把死去的魚類屍體粉碎,再做成魚糧給活着的魚吃,這樣的做法雖然看起來不太人性,但投喂的對象是海裡各式各樣的魚,不需要用人類的道德标準去考量,隻要是能吃的,就算是最讨人厭的蟲子,絕大多數魚根本不會在乎它們的食物是由什麼成分做出來的,它們在乎的隻是食物能不能吃飽,夠不夠吃,美不美味。
而且如果這些魚不吃的話,這些攪碎的魚肉也可以沉澱到海底給沒長好的藻類植物當養料,而要是這些魚喜歡,它們吃完的排洩物也一樣可以為這些藻提供養分,這樣看來無論是哪種,他手搓的魚糧都能得到作用開發。
絞碎幾條體積小的死魚做了下實驗,傅嶽發現用碎肉當魚糧确實可以充當魚糧的替代品。
他試着把一塊糊在一起的肉泥扔進海水中,沒一會肉泥就被水流沖開,底下的魚聞着味就直接上來吃了。
同時傅嶽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魚在進食的時候面對體型比自己大很多的食物,在咀嚼和撕咬方面的時間遠遠超過進食時間,有時候就算食物到嘴了,食物也不一定立馬會往腸胃蠕動,這種口腔内的結構差異,導緻每類魚進食時間各不相同。
而現在他把魚肉絞碎,很大程度節省了它們的進食時間,這點在被投喂的魚類中得到了它們的好評與贊成。
考慮到純肉類食物會對一些魚的健康造成負擔,傅嶽也會特意去撈一些小蝦和海藻植物扔到海裡幫助它們消食,或者是磨碎摻雜在絞碎的魚肉裡,然後再投喂給海裡的小魚。
在傅嶽持久的堅持下,這片海域的海藻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和生長,同時海上的污染也進一步朝這裡擴散。
長時間對海魚進行投喂,也讓這些健忘的海魚對傅嶽形成了一種精神上的習慣,它們把傅嶽和自己的食物挂鈎,隻要看到傅嶽出現在海上,它們的潛意識就會告訴自己就能吃飽,靠着這種以食為餌的食物記憶,也是成功讓它們記住了傅嶽這個人類的存在。
這一片海域的魚類烏托邦已被傅嶽慢慢暗中構造起來,來到這裡的魚,不管是大魚還是小魚,都能從這裡欣喜而歸,小魚會因為傅嶽的喂食而吃飽,大魚會吃掉大批的小魚飽腹離開。
不管是哪一方獲利更多,隻要它們在這裡吃飽了,“糧倉”的名聲就可以依靠這些魚在海底傳開,從而拉攏到更多的魚,傅嶽也不需要滿太平洋跑去和不同族群的魚類宣傳。
當然,傅嶽的目标自然是拉攏大魚,因為隻有大魚的尾翼才可以掀起巨大的海浪擊沉島嶼,小魚在計劃中隻是起到一個輔助作用。
可這樣一來,對小型魚類來說這明顯不公平,族群發展到一定規模總是被大型魚咬死吃掉,從這點出發小型魚首領就對傅嶽的做法卻很不滿意。
“人類,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們在你的地盤上被大魚吃掉,你就坐視不管嗎?”一條從鲨魚嘴裡幸存下來的梭魚質問傅嶽。
這種事情傅嶽當然看在眼裡,甚至很多時候他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待,他劃下這片海域種糧,就是為了給大魚當糧倉,小魚成群太多的話,反而會給他的糧倉造成損失,被吃掉剛好維持糧倉的正常秩序。
“我隻是為你們提供一個糧倉和栖息的地方,這裡任何魚都可以來,我歡迎所有的魚加入這裡,海洋這麼大,你也不一定非要留在我這裡。”傅嶽直視着它的眼睛回答,暗藍的眸珠中閃爍着殺氣。
“你…這裡是老子的家,憑什麼你說讓我走就走…”梭魚擺頭朝底下的海藻群遊去,轉身追着一群鳳尾魚咬着不放,它要把從鲨魚那受的氣從别的魚身上報複回來。
欺負弱小這樣的事在海裡常有發生,傅嶽也随它們去了,隻要自己在這裡保證它們吃食無憂,就算鲨魚家族來進食再頻繁,這些小魚也會因為這裡食物齊全,呼朋引伴叫别的魚類加入這裡,在這裡繁衍生存,那他的糧倉就永遠不會有缺糧的那一天。
而他要保護的魚群,就隻有那群會打理海藻的幾群雀鲷了。當然,如果雀鲷的數量太過龐大不好管理,傅嶽也會命令海豚幫他修剪這個族群,數量控制在糧倉的承受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