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書文下樓時看到坐在餐桌前吃早飯的人,眉頭一挑訝然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路泊汀放下調羹,若有似無地瞟向溫聲。
溫聲收到信号,霍然坐直身子,目光沉沉的回視:你敢說實話你就完了。
果然,他扯唇哂笑,又在姚女士看過來時換了個坐姿倚靠在座椅上,“今天早晨到的。”
溫聲一顆懸着的心剛要落回原地,又被他接下來的話震得稀碎。
“隻不過她昨晚喝醉後睡我房間了,我剛才隻能去她卧室休息。”
姚女士夾了一塊劉嫂蒸了一早的海鮮蒸糕放到溫聲的餐盤上,朝她眨眨眼,戲谑道:“乖寶喝了酒後就不乖了。”
溫聲咬起唇内的一側軟肉,叉子一戳一戳地搗爛那塊完好的蒸糕,笑的很勉強:“沒有……我也是今早到的,橙子爸爸送我來的。”
路泊汀端起咖啡悠悠喝了一口,拾起一副你說是就是吧的犯賤表情:“呵。”
終于忍不住放下餐具,溫聲腳下用力踢向他,卻踢到一旁的桌腿,趾尖立馬傳來一陣尖銳劇痛,“嗷唔……”
姚女士朝路泊汀丢去桌上的餐巾,警告道:“收斂點,别欺負妹妹。”
溫聲姿勢不雅地抱着腳橫在腿上,淚眼汪汪開始告狀:“媽媽,他每天都欺負我,而且還威脅我!”不等姚女士說話,她又給自己找補,“我想住校了不想和他呆在一個空間。”
提起住校這件事,溫聲上學期已經提了三次,全部被路康和姚書文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家裡就她一個寶貝金蛋,不舍得她去擠宿舍。
“可是你哥平時都不怎麼在家,而且你住校媽媽也不放心啊。”又是同樣的理由。
溫聲垂下眼睛,委屈狀:“那好吧。”
模樣很是惹人愛憐。
姚女士看不得寶貝女兒傷心,伸出胳膊攬過她,柔聲道:“那還是讓哥哥出去住吧,正好他現在高三,後面還有很多競賽要參加,住在學校附近也比較方便。”
溫聲沒料到劇情突然反轉,張口想說話,卻被路泊汀搶占先機,他這次笑的愈發肆無忌憚,一臉混球樣,“我同意,我礙你眼了我走還不行嗎。”
完全沒有被趕出家門的落魄樣子。
溫聲盯着他一臉無辜的神情,隐約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姚女士已經開始安排:“下午我讓阿姨去那邊的房子打掃一下衛生,你今晚就走吧。”
說得毫不留情。
鐵打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早在路泊汀初中拿到數決亞太杯時,路康就給他買了甯灣的房子,在江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甯灣地處市中心最繁華地帶,東有惠安新路商業中心,向南是南橋灣文化發展中心,西有都甯路市級中心區,向北挨着城市自然風光保護區,而且它離一中的路程很近,比每天要開一個小時車來回怡翠苑方便得多。
更重要的是。
房子密碼隻有他自己知道。
路泊汀推開面前的餐盤,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稍縱眉頭又攢起,态度歉仄:“我上去收拾行李了,之後我一周回來一次總行吧。”又敲了敲溫聲面前的桌子,“如你所願了。”
說完耷拉着眼皮離開。
溫聲簡直想給他鼓掌,做作!下賤!裝腔作勢!
一旁的姚女士還在吃早飯,他兩鬥嘴的樣子她看了個遍,隻能歎氣:“你和你哥什麼時候能和平相處呢?”
“等什麼時候他不欺負我了吧。”
吃過早飯,溫聲上樓打算寫會兒作業,經過路泊汀房間時,她聲音很大的冷哼一聲,快步走過,身後的門卻被打開,他靠在門邊叫住她,“你等等。”
等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