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這時響起敲門聲,是巡房護士:“裡面的病人把門打開。”
路泊汀隻當無視,扯掉手上的皮帶丢他臉上,又俯身在他耳邊輕聲問:“以後知道怎麼做了麼?”
黃然已經痛的毫無生氣,兩胳膊無力地垂在床沿,發白的嘴唇顫着嚅動了幾下,路泊汀沒多少耐心地微皺着眉,兩手提起他又狠狠向下一砸,彈簧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怎麼不會說話了?”
黃然“咳”的一聲又噴出一口血,抽搐着手臂,嘴裡的聲音含混不清,路泊汀隻好一手捏住他的臉,另一手握拳朝他下颚掄去,骨頭脫臼的聲音脆而沉,又問:“吭個聲兒啊?”
黃然全身像被抽了筋一樣軟趴趴躺在床上,汩汩流出的鼻血淋濕整張白色的病床。
門外又響起一陣聲音,路泊汀随意擦了把手,走到門口,拉開門。
門口站着李叔和一衆保镖,李叔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情況,走近低聲道:“這邊我會處理好,夫人讓你回去,阿聲的手術做完了。”
路泊汀點點頭,從一旁保镖手裡接過衣服套上,細薄冷漠的眼又看向病房,“這事還沒完。”
*……*
拎着一盒熱乎的豆沙條頭糕進了病房,溫聲做完手術麻醉還沒過,這會兒睡得很沉,路泊汀動作很輕地放下條頭糕,又拉起被子給她蓋好,病房裡的消毒水氣味濃郁刺鼻,他靠着牆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凝神看着她。
姚書文輕敲兩聲門示意他出去說話。
淩晨的醫院住院部人依然很多,周圍的座椅上躺了很多陪護家屬,有人正在打電話,聲音回旋在空曠的四周,喧嚷嘈嘈。
兩人挑了一處人少的角落,姚書文面色帶着疲憊,懸了一晚的心終于落回原地,看向兒子,發現他也沒好到哪裡去,輕聲問:“你有沒有想過你今晚打死他會有什麼後果?”
路泊汀掃開額前微微淩亂的碎發,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那種人渣,死了最好。”
姚書文有些無言,雖然她覺得兒子做的沒錯,但還是要說兩句:“黃然的事你爸爸會處理好,但是你以後不能随便動手,沒輕沒重的。”說完像捏女兒的臉一樣捏了把兒子,催促道,“聽見沒?”
路泊汀側頭避開她的手,開始說正事:“馬上國慶了,她這樣應該要在醫院呆一段時間,我想接她回我的住處,照顧起來也方便。”
姚書文滿眼擔憂地望向他:“那你兩打起來怎麼辦?”
路泊汀有些無語地盯着自己的媽,“都是她打我好麼。”想了想接着說,“我順便給她輔導一下學習,等她身體好點我再送回去。”
姚書文和路康國慶都有工作上的安排,确實沒時間陪兩個孩子,隻好點頭答應:“那假期結束前你兩記得回家吃飯。”
聊完後,姚書文去了溫聲的主治醫師辦公室,路泊汀回到病房,溫聲已經醒了,這會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床頭的條頭糕。
“要吃嗎?”他走過去坐到闆凳上。
溫聲直愣愣點頭,一晚上都沒吃飯了好嗎?她快要餓死過去了好嗎?
打開,夾起一塊遞到她嘴邊,溫聲小口一點一點地咬,又瞄向他,“為什麼沒有排骨年糕啊?”
路泊汀曲起手指彈她的腦門,“你現在不能吃辣,而且,”他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空,“淩晨一點鐘,店都關門了。”
溫聲揉着額頭瞪他,開始無理取鬧:“你不是說我想要什麼都可以給我嗎?”
“我更希望你要我。”
“卑鄙!”
他笑了,一雙漆黑好看的眼睛分外明亮,“這就卑鄙了?過兩天有更卑鄙的。”
溫聲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他的神情,見勢不妙地往後挪了挪:“你幹嘛笑的這麼開心?”
“因為……”他勾唇一笑,快速吹向她的眼睛,“我剛買了你的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