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感覺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臉紅的快要暈過去,幸好光線夠暗他應該看不清,氣氛靜谧,這種彼此交頸咬耳朵的低語厮磨,隻對她的悄悄話,比說任何情話都來的親密,她的心立馬軟成沸騰的泡泡。
但她說不出任何他那樣的話,隻知道點着秀氣的鼻子像小狗一樣去蹭他的臉。
“如果願意……”路泊汀躺在她身下,長指随意撓着她的頭發,“要不要親一下我。”
想到她吻技很爛,他又教她怎麼接吻,知道她不敢親太狠,還故意引着她,說他有點口渴。
語調戲谑滿滿又不正經。
眉眼卻晃着逗弄的溫柔調笑。
他教的接吻技巧左耳進然後在她的腦袋裡成了漿糊。
溫聲吸氣吐氣努力保持清醒,她是喝酒了,意識還越來越混亂,但他那句渴了也不知道怎麼着她就記下了,還記得很清晰。
有什麼不敢的?
溫聲抓他的手摸自己很燙的臉,然後下巴墊進他手心裡再次垂下頭。
她還不太會換氣,隻知道要先含,再半咬半吮,她今晚親得時輕時重,腿偶爾若無其事地碰一下蹭一下。
路泊汀被她蹭地無緣無故笑出聲,隻不過今晚主動權算是完全交給她了,她親他承受,她蹭着,他也隻能不動聲色地喘着音引着她親,無聲中讓她再用點力。
抱的很緊,身上汗濕也越多。
誰和誰的臉熱潮绯紅,誰又和誰眼裡細汗瀝濕。
由于姿勢原因,他躺她趴,他低她高,喘息時唇間挑出一條隐現細長的水絲,要斷不斷的。
他很渴啊,他渴了……
你快喂他呀……
酒勁開始襲來,溫聲眼神迷離,趴在他身上兩手輕捂上他的耳朵,熱息吹向他,最後很自然地懸在他上空,離嘴唇很近,然後任由水向下滴,越滴越多,氣息越來越熱。
“…咳咳……”
路泊汀的喉結上下快速鼓動,喝太多,突然嗆咳起來,俊臉微紅,水溢出,溫聲用小手輕蓋上他眼簾,擡頭,重新堵上他的唇又一陣雜亂無章的啃咬。
親的迷迷瞪瞪,親的醉意更深,她還無意識換了方向,探着舌慢慢去碰他的舌尖,半親半吮間喚他:“還渴嗎?”
這不是很會麼?
路泊汀壓挑着一側眼梢低低啞啞地笑出來,笑意莫名撩人,接着嗯了聲。
他一笑溫聲也就跟着笑,她還皺緊眉頭逼他别笑,探着腦袋再次親起來,他握緊她的頸回應,兩人氣息大亂。
她慢慢往下挪,順着他精緻分明的颌線開始親,尤其在鎖骨偏上的位置吸弄出好幾處深紅印子。
手也偷偷從下面褲沿探了進去。
剩下另一隻手,每一根細指和他緊扣,再拽起他的手,擡眼漫佻地看他,嘴唇在交握的指間輕碰了好幾下。
溫聲似真似假地撒了一句醉意朦胧的嬌:“我不想動了……”
剛要換氣,就見他兩臂撐着沙發,陡然擡高半身,嘴唇壓了上來。
“唔…還渴呀……”
路泊汀利落翻過身,動作一變,他很欺負人地利用身高體重優勢壓倒她,還撈出她不老實的手重重拍了一巴掌,溫聲扁着嘴巴高呼好疼好疼,他又不太溫柔地托着她的背,低頭開始順着她的頸邊一路往下。
有一種極緻的顫栗從皮膚延伸到神經,最後在對視的目光裡轟然炸開。
撲在彼此臉上的氣息混着酒氣越來越急促,喑啞的喘息變得越來越重,周圍空氣裡像加了怪誕迷幻的五色汽水,到後來兩人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臉。溫聲從一開始的主動到現在被他徹底圍剿,她身上哪哪長得都很完美,穿着他的短袖衣領又低又松垮,都不用拉下,他完全能看到那片腴邊。
溫聲難受的哼唧起來,“熱死了……”
路泊汀察覺到自己的腿又被蹭了起來,吹着她的眼睛,輕聲警告:“别老蹭,能不能顧點我感受啊,你沒發現有什麼變化嗎?”
褲子都快被頂爛了。
他也難受,抱着她翻身側躺下,又鎖住她的兩腿作掩飾。
溫聲這會很迷糊,隻知道他身上好好聞想貼着抱着永遠不撒手,最好是不用出力就可以挂在他身上,尤其他說話時連氣音都變得失真低啞,像硬糖被嚼碎時發出沙潦的響聲。
他是她的。
隻屬于她。
路泊汀屬于溫聲,溫聲屬于路泊汀。
路泊汀和溫聲是等同的整體,他就是她。
想和他走一輩子,想生生世世都跟着他。
溫聲混沌的大腦不斷加深到确認他屬于她這個事實後,心裡湧上不知是感動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酸酸軟軟的情緒,有點像劫後餘生的感激,她知道這個詞可能不恰當,但她在渙散不清醒的意識中還能确定自己非他不可,還能感知并明确感應到他同樣同等地很愛自己。
這種認知像神經的條件反射,像生命迹象的脈動搏起,是需要極限的條件才有的緣分。
是他和她的情不自禁。
是排他性到極緻的相愛。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菩提相識,一緣一會。
能相愛,本身就不容易。
如果不是他,如果沒有他,她絕對不會長成現在的自己。
所以用劫後餘生形容她的心情再恰當不過。
半天沒動靜,路泊汀撥開她臉上的長發去找她眼睛,然後就看到她悄無聲息地正在掉眼淚,眼淚花順着紅紅的眼角成順滾下,也不出聲,就靜靜看着他,眼睫濕黏一片,一眨不眨的,眼神清明沒有任何醉意。
呼吸倏爾隐隐沉沉,他重新環緊她的腰讓她平趴在自己身上,然後用溫軟的嘴唇給她擦眼淚,大手輕拍她的背,哄得無聲無息,很安靜誰都沒說話。
她很愛哭,他知道,她随時都能哭,他知道,她心思極細膩性格敏銳又脆弱,害怕孤獨同理心還很強,他也知道。
他都知道。
如果眼淚是一團毛球,那他就給她一條一條理順,一點一點擦幹,直到陪她找到能讓情緒宣洩的出口。
“我這不是在嗎?”
他猜到了。
“寶寶……”溫聲叫了一聲他想聽的,哭聲卻壓抑。
她的臉全埋進他脖子,熱熱的眼淚滴滿他頸邊,觸覺濕濕滑滑,她每次這種哭,他胸口就刺得慌,喉嚨一時發緊發澀,他輕拍她的後腦勺,等她接着說。
“你會離開我嗎?”
她拱進他懷裡抱緊他,自己卻先搖起頭,肩膀細顫,聲音哽泣地說:“能一直在我身邊嗎,我想和你結婚。”
隻想和他結婚。
她的生理和心理同樣也離不開他。
路泊汀親了親她濕濕的耳朵,想說話,她又接着開口。
“除了結婚,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你一直在我身邊…對不起我想不出……對不起……”
她努力吸着鼻子,氣息卻越來越抑制不住地抖,哭得更兇了。
那盤冰淇淋蛋糕已經融化,上面的堅果慢慢滑了下去,酒杯被昏暧的壁燈照的曛光點點,從小小的煙黃色菱形反射光裡,她反複用額頭蹭他的脖子,夜晚出奇的靜。
路泊汀平時情緒很穩,對其他人和事從不上心,但一碰到她,這會心裡那道防線有點崩。
“我是不是很自私啊,你的生活裡也不能隻有我……”溫聲一直搖頭一直哽咽地自顧自說,不讓他說話,溽燙的眼淚砸進他心裡,“但世界這麼大,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就找不到你了,我該怎麼辦……你在身邊的話,我做什麼都會有底氣,可如果你不在呢?我自己不太行的寶寶……”
她再不願承認,這十來年裡她的吃穿住行,一切一切的成長軌迹,身後總有一個他。
就算十年精心養一棵樹,現在也該長成了原地紮根枝葉粗壯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