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進到教室,就被江樂橙拽住,看她一臉興奮,溫聲打着哈欠随意問道:“你談戀愛了?”
“跟我有什麼關系,是你哥的。”
她放下書包,心不在焉地擰開水杯,剛喝到嘴裡就被江樂橙接下來的一句話嗆到。
“你哥被保送了,現在貼吧裡都刷瘋了。”
溫聲嘴巴裡的水滾了又滾,被保送了……
他為什麼沒告訴自己?
見她沒說話,江樂橙又小聲問了句:“你不高興嗎?”
溫聲掏出手機登錄學校貼吧,昨晚就被頂到最上面的帖子——
一中有史以來最帥校草斬獲奧賽金牌,入選國家集訓隊,将獲得京大保送資格。
她嘴裡開始調笑:“都什麼年代了還評校草這種東西嗎?”手裡卻是快速退出貼吧點開微信殺了過去。
聲聲怪:保送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等了一會兒,手機沒動靜。
班裡陸陸續續到齊了人,她隻好關了手機開始上早自習。
王立明站在講台拍了拍講桌叫停一群自習的學生:“今早最後一節課不上,全年級都去會堂,學校組織了幾個今年競賽獲獎的同學給你們分享經驗。”
班裡從最初的靜默複習到最後的嘩然讨論。
“好厲害,路草我記得還留過級吧?一直以為他成績很菜。”
“哈哈哈你别逗,人家初中奧賽就獲獎了,附中現在的公告欄還保留他的參賽成績呢。”
“那可是路草啊,在附中就帶隊闖出省隊的路草!帶過他數學的薛冰老太太現在都還在打聽他消息。”
身後一堆人叽叽喳喳,溫聲擡頭看了一眼王立明,見他沒注意這邊,又從衣服裡拿出手機,路泊汀還是沒回消息。
“我和他一個初中,我初一他初三,他留級還真不是成績的問題,好像是出了車禍。”
“當時鬧挺大的,學校壓了下來。”
……
溫聲斂下眼睛,臉色有點難看。
車禍……
她初一有一段時間,晚上放學是自己回家的,當時路泊汀初三,除了學校的晚自習還要參加競賽的課程,兩人放學的時間總是不同步。
“你放學後來我們班,我和老師提過,你就坐在後排寫作業等我好了。”
溫聲初中叛逆心正起,一口拒絕:“我自己也能回家。”
不就是放學自己回家嗎?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路泊汀還是拽住她的書包,“你自己走我不放心,尤其現在還是冬天,晚上放學天都黑了。”
“你别管我,我要自己走。”
沒辦法,路泊汀隻好把自己的手機給她,學校管得嚴學生不能帶手機,但他是競賽生平時需要和外校的老師聯系,所以班主任睜隻眼閉隻眼沒管他。
“進出地鐵站都給翁明發消息,到家也要發。”見她晃着小腦袋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路泊汀彎腰擺正她的頭又重複了一遍,“記住了嗎?”
翁明是路泊汀同競賽的朋友。
“嗯嗯嗯。”又是心不在焉的一句應聲。
送她到校門口,又盯着她進了地鐵站,他才重新跑回班裡,上課鈴聲十分鐘前就響了。
那段時間溫聲可開心了,放學沒有路泊汀在身邊,還可以在校門口的攤鋪裡買小零食,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直到周五晚上,氣溫降到零下,溫聲手裡拿了一杯關東煮,走到地鐵站口還沒吃完,又不舍得丢掉,隻好站在一旁的垃圾桶邊慢吞吞地吃。
當時将近晚上七點鐘,正直下雨天,路上行人很少,她還戴了一副毛茸茸的兔子耳套,是她無意間說到每天回家路上耳朵凍得很疼後路泊汀送的。
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直接扯下她的耳套,“叫你幾遍沒聽見,你是聾了嗎?”
是同穿附中校服的男同學,隻不過染了一頭另類的五彩頭發,一副校園流氓的樣子,身後還跟了個小弟。
溫聲對他沒印象,伸出手:“把我的耳套還我。”
謝一袁坐在機車上,低眼打量手裡的耳套随即丢在雨地裡,滿臉不屑:“耳套有什麼好的,上車,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