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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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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冬天她的手總是得凍瘡,沒人管她,長時間的發膿潰爛,身上自然會被那股異味沖滿。

溫聲你的眼睛怎麼是綠色的,你好怪哦,好怕你咬人!

她生來就是淺瞳,沒爹沒媽沒身份的孩子,眼睛卻獨獨被大家記住,可悲又萬幸。

溫聲你離我們遠點走!

溫聲你去睡大床的最靠牆,轉過身睡,别看我們聽見沒?

眼睛好看有什麼用,沒人願意和她玩。

所以,她習慣了低眼說話。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症狀已經很輕很輕了,姚書文和路康沒發現,身邊的朋友沒發現,唯獨,他看了個透。

溫聲故意睜大眼睛,貼着他的睫毛眨巴:“這下可以了吧可以了……唔……”

路泊汀忽然就,壓了下去。

唇瓣重重落下貼實,咬着她的軟唇吮而齧動,她的氣息和嘴唇都在發顫,但還是睜着眼望他,那層生起的水光漣漣溶溶。

溫聲微張着唇喘氣,眼睫細顫,不知道說什麼,兩隻手隻能無措地抱緊他。

屋外的劉嫂見沒人應聲,自顧的嘀咕聲漸漸落入樓梯口:“小丫頭這是睡着了嗎?那明早起來再喝吧。”

雖然隔音很好,可溫聲還是緊張地咬緊唇,仰起的嬌俏小臉憋得通紅。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空氣中的旖旎暧昧也忽而淡去。

兩人同時擡眼,視線一撞,還是溫聲紅着臉先拍開他的手,又去看他的手機,還沒看清就被他勾了過去,接着眼前一晃,身上就披上了他搭在椅背的外套。

掃過還在震動的屏幕,路泊汀笑意不變地朝她眨眨眼:“等我。”

溫聲鼓起臉使勁翻白眼,漸漸,嘴角無意識抿起。

誰會在淩晨打來電話……

隔了她一段距離,路泊汀倚到窗前點了通話,院裡泳池的粼粼水光透過玻璃映到他臉上,一雙幹淨的眉眼倏然淡了下來,輕輕一阖,斂下所有情緒。

“泊汀,你身旁現在沒什麼人吧?”姚洲遠語氣有些急,細聽還有幾分沉重。

路泊汀沒動,低聲應:“您說吧。”

電話那邊猝然一頓,隻兩三秒,他的呼吸就沉了下來,喉嚨跟着發緊:“我在聽,您直說。”

姚洲遠深深吸氣:“我剛收到舊金山警方傳來的近期失蹤人員名單,有一批學生在不久前的升學旅行中失蹤了,其中三個女生最後途徑地是巴斯托邊界的沙漠,過去半個月其他人都陸續找到了,唯獨她們還下落不明……”

他鼻息很重,緊接着吐了聲粗氣:“你妹妹黎雨就在其中。”

望着他緩緩站直的身影,依舊颀長挺拔,但莫名有一瞬的空寂,像被潦疾秋雨打散的槁木,盛氣盡褪。

抓緊他的外套,溫聲不由坐了起來。

路泊汀側身避開窗戶裡她的視線,好像沒聽懂,輕聲重複:“下落不明……什麼意思?”

“我和她養父取得了聯系,女兒失蹤後他就一直在重症病房,目前他的情況很不樂觀,今天這通電話,我是想讓你做好準備……黎雨曾為課題研究和其她女同學做過不止一次暗訪調查,警方初步判定,她們的失蹤和之前暗訪加州的幾起性侵案件有關…所以被謀殺的可能極大……”

“不過現在有專門的部門已經介入來調查這個案子了,如果真的是有計劃的綁架……基本找不到。”

窗外冷風呼過,水面微漾,他的神情一下很空,下意識脫口:“确定是她嗎,美國這麼大同名同姓的人應該很多,除了舊金山,其他地方——”

姚洲遠沉聲打斷:“泊汀,我找了私家偵探才找到她的,情況根本就不是王亞光提的那樣,王建安在那場蓄意火災中成了重度燒傷的半殘疾,你妹妹也近乎失聰,八年前他們逃到舊金山就一直漂無定所,她甚至還在碼頭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童工,如果不是被好心的華人住家收留,我都不敢想這些年他們父女兩是怎麼撐過來的……”

“你還不知道吧,你妹妹是個很優秀很厲害的小姑娘,因為成績很好還跳了兩級……”

不知道是不是沒休息好,溫聲見他忽然用機身抵着眼窩,又順着眼角用力劃了出去,低下的頭,有種失怔的遲鈍,手背突起的指骨嶙嶙發白,好一陣,懸在半空的手機才又貼回耳邊。

卻沒再說話。

低頸曲背,是極度沉默的姿勢。

溫聲心口猛地一跳,說不出的慌,想要起身過去,他偏了下頭,動作一頓,她又悄然收回已經踩到地上的腳。

“今年還拿到藤校全獎錄取的名額,我特意看了她之前獲加州地區總統獎的視頻,和你媽媽長的很像……”

見他一言不發,姚洲遠開口的話也艱澀無力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息隔着話筒壓抑又窒息,好像緊繃的電線稍加聲音的觸動,下一秒就能斷掉。

“泊汀,這件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黎雨是你妹妹的事更不要和你媽媽說,我下午飛舊金山,一切後續等我主動聯系你,隻要還沒有結果我就不會放棄找她。記住,一定不能讓你媽媽知道!”

姚洲遠雖然長居海外,但和姐姐一家的關系很親近,尤其對兩個侄孩他更是愛如己出,前不久侄子找到他說了整件事,他作為長輩理應要和姚書文談一下的,但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沒求過他什麼忙,這樣低聲求情,還是唯一一次。

明明是意氣的大男孩模樣,卻以一種近乎脆弱蒼白的身姿站在他面前,思來想去他隻好應了下來,他能猜到和阿聲應該有關系,隻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找到另一個侄女,這也是他的責任。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剛有的線索還沒什麼眉目就斷了。

他現在隻覺得慶幸……

幸虧還沒有告訴姐姐。

路泊汀突然擡起頭,發紅的眼睛像拂曉卷起的夜霧,啞聲開口道:“我明天趕來,我去找她,她是我妹,我要自己去找。”

姚洲遠忙不贊成:“聽話啊孩子,你就等我消息,免得被你媽發現——”

“我必須去!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管…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我都要去,我沒有其他選擇,我沒有任何選擇了。”他的目光冷到極緻,恍惚間,眼淚卻順着眼角往下淌,咬緊牙又說,“隻等不做,我他媽算什麼哥哥?”

知道拗不過他,姚洲遠隻好答應:“那我來安排,今明兩天我會很忙,你24号再過來,你媽媽那邊我去和她談,舅舅隻問你一句,這事……和阿聲有關系嗎?”

牆上的身影像青松一樣偉岸聳立,知道她在看,也知道電話那頭的姚洲遠在聽,窗外浮着馬上又落雪的濛濛霧氣,他的聲音淡至無味,卻在濕仄的夜空破開一道清晰又深刻的曙光之口。

“沒有,她隻是她。”

滴滴——

桌上的鬧鐘乍然響起零點報時。

溫聲急忙扭身去按,頭頂一暗,路泊汀已經走了過來,大手揉亂她的一頭長發,輕聲問:“寶寶今晚能自己睡嗎?”

都什麼時候了,她的睡覺不重要啊……

強忍住胸口泛起的澀,溫聲低頭錯開他還紅着的眼睛,頰邊掀起吟吟笑意:“我明天早上有五節課,前兩節課還是最傷神費腦的數學課,中間的大課間最多隻能睡二十分鐘,哦對了,明天下午又有随堂考,橙子說我最近不僅數學進步了,其他科目也很不錯,明天晚上……”

輕輕地,她被摟進了懷裡,路泊汀抵着她的發頂,圈緊她的腰又往身前帶了帶,四周出奇的安靜,有一瞬間,時間仿佛停了下來,唯獨,他們貼近的心跳和呼吸在清晰顫動,沒有任何規律可言,肌膚緊緊相觸恨不得糅進彼此。

慢慢垂下眼,溫聲又彎唇故作俏皮地說完:“所以我這麼忙,你是不是該走啦。”

不問他誰打來的電話,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什麼都沒問,卻像以往的每一次,輕易就推開了他心裡那扇緊閉的門,下巴不由拱了拱她的發頂,湊近她耳邊:“寶寶對不起,先讓我抱會兒……”收緊手臂,小聲叫她,“寶寶……我愛你寶寶…寶寶……”

耳邊是他越來越低的喃聲,嗓音疲沓,又沉又啞,像脆弱的點點雨斑,用力在她心上砸出無數個深坑。

溫聲咬緊唇,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問出口。

你什麼時候離開呢?

明天幾點的飛機呢?

我可以……

我可以去送你嗎?

“寶寶…你能說一句愛我嗎?”

溫聲微微蹙起眉,不怪她敏感,隻是忽然有種奇怪的錯覺,像即将收尾的悲劇電影,像恰巧回望的偏偏轉身,像奔踏追趕卻錯過的列車。

結局總是離圓滿差一點點。

壓下心底陡然升起的慌亂,溫聲抓過他的一隻手,小手與大手相對,掌心慢慢貼平,輕輕開口:“你知道嗎,我真正有了家的實感,不是在福利院被告知找到了家人,不是被李叔領回家見到媽媽的那一刻,而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明明你對我愛搭不理,明明你比陌生人還抵觸我……可我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終于有了一扇隻為我而開的門,裡面輕風細雨天晴日暖,而你是那個開門的人。”

她抿起嘴角調笑了聲:“好奇怪,明明爸媽才是當時最愛我的人。”

任由她牽着手,路泊汀隻是直直凝向她,目光悄然沉寂,眼底隐隐泛着潮。

“在愛裡你是打頭陣的先鋒,我是連善後都不願做的膽小鬼,或許我對愛的理解還不夠深,出口的話也不及心裡的一半,但現在……”

溫聲仰頭望着他,溢出細碎水光的淺眸靈動十足,“從我認了自己心意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命運的牽引繩放進了你手裡,我會永遠追随你,和你一起沖鋒陷陣。”

和他十指交叉,緊緊相扣,她抓住了悲劇結尾前的霎那間,力挽狂瀾般地扭轉了本該不圓滿的結局。

“還要我怎麼說……我愛你呢?”

*……*

路泊汀下樓時,客廳地毯上趴着一隻白色活體生物,圓滾滾的肚皮朝上,耷下的粉嫩耳朵聽見他的動靜隻是微微聳動,然後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繼續睡。

他挑起眉走過去,棉拖不客氣地蹭它的耳朵:“你又是哪隻?”

它狗狗祟祟地睜開圓溜眼睛,不想搭理他,還想翻身時,被他的一條腿擋了住。

稀疏的小狗牙朝他龇了龇:“汪!”

嬌裡嬌氣的。

路泊汀蹲下身彈它的耳朵,手感很肉,沒忍住又上手捏了把,眯眼笑:“你叫什麼?”

它甩了甩大耳朵,沒甩開他的手,隻好用小爪子蹬他,再次哇哇叫:“汪汪!”

“行吧,爹爹給你起名字,就叫耳朵好了。”盯着它咧開的小狗嘴,他伸出兩指輕輕一捏,它就閉了嘴,又彈向它的軟綿耳朵,哼笑出聲,“和你媽一個樣。”

抱起它走到廚房,劉嫂的每日記事本就挂在門上,翻到新一頁草草寫下一句話,他又用筆蓋來回撸懷裡的小家夥身上的毛,低頭對上它霧蒙蒙的眼睛,淺聲問:“要一直對她好知道嗎?”

耳朵嘴巴一張一張的:“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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