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江鳳洲的書房内,燭影搖曳,靜谧得仿佛能聽見燭芯燃燒的微響。
【總算躲過了那兩位女人的‘熱情’,當真令人招架不住……呃,還有正事。】楊小邪心中暗籲一口氣,下意識地擡手,仿佛要拂去額角并不存在的汗珠。
他旋即正色,身姿挺拔如松,雙手恭敬地從懷中捧出一個錦盒,遞向江鳳洲:“義父,此乃師父親自淬煉的‘齊星丹’。師父因需守護宗門大陣,分身乏術,特命弟子将此壽禮轉呈。”
江鳳洲接過錦盒,緩緩開啟。霎時間,精純的丹藥靈力噴薄而出,竟在空氣中隐隐勾勒出七星彙聚的玄奧圖案,光華流轉間,一枚蘊藏星輝的丹藥靜靜躺在其中,正是齊星丹無疑。
然而,江鳳洲眼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芒,【這老東西,還是這般滴水不漏。】
他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在楊小邪視線不及之處,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略帶譏诮的弧度。隻見他方才撫過丹氣的手指悄然一動,逸散的靈力瞬間被他無聲聚攏,化作一個惟妙惟肖、一個江鳳洲惡搞的的人臉水靈氣圖赫然出現!動作快如閃電,圖成即被他指尖微彈,瞬間潰散于無形。
他若無其事地轉回身,淡然道:“尊師有心了,此物甚佳。”
楊小邪渾然未覺方才的暗湧,接着說道:“義父,師父還另有一物相托……”他語帶遲疑,目光掃過侍立一旁的江黎。
江黎心領神會,立刻躬身道:“老爺,前廳尚有些瑣務需屬下親自打理,容屬下先行告退。”
江鳳洲微微颔首。待書房隻餘二人,楊小邪才小心翼翼地從貼身衣襟内取出一封密函:“義父,此乃玄元宗暗線于碧淵玄海截獲之物,内附一枚留聲玉牌。師父言道,此物或對您有所助益。”
“哦?這倒真是份‘厚禮’。”江鳳洲心中驚疑不定,【那老狐狸何時這般好心了?也罷,且我看看裡面是何名堂。】面上卻波瀾不驚,伸手接過玉牌,指尖微一用力,玉牌應聲而碎。他凝神靜聽。
書房内落針可聞,唯有窗外斷續的蟲鳴與兩人細微的呼吸聲。一刻……兩刻……時間在無聲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楊小邪尴尬地輕咳一聲:“咳……許是……師父一時匆忙,拿錯了?”
江鳳洲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果然!那靈氣圖不過是障眼法,這才是那老東西真正的‘賀禮’!】他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指節泛白,【看來他最近是過的還是太舒服了!】
然而玩笑歸玩笑,江鳳洲還是展開了密函。信箋之上,唯有一枚墨色棋子圖案,孤懸紙中。隻此一眼,他便心下了然,眸底深處掠過一絲凝重。
楊小邪試探着開口:“義父,三年前那名修士……是否來自碧淵玄海?”【那些仇家……是否源自碧淵玄海?】他的眼神裡交織着希冀與隐憂。
江鳳洲緩緩搖頭,負手踱至窗前。窗外月色如練,清輝滿階。他靜立片刻,似在等待,又似在沉思。良久,才沉聲道:“我亦曾私下探查過那人根腳,應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想來,是機緣巧合之下窺得了琉璃的些許端倪,才起了試探之心。”
“隻是,這……誰?!”楊小邪正欲追問,神識卻如無形的蛛網驟然繃緊——他敏銳地捕捉到屋外湖邊竟有另一道修仙者的氣息!
來不及細想,手中光華乍現,法劍已然在握。他身形如電,化作一道流光直撲湖心小築!【琉璃說要回湖心小築!此人意欲何為?難道琉璃的秘密被他發現了?還是……如三年前那般?!】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可此刻根本來不及細想。他依稀記得琉璃說過要回湖心小築,如今隻能祈禱,這人或許是誤入此地
“當——!”
劍光如匹練,撕裂夜幕,精準地截斷了那蒙面黑衣人的去路!那黑衣男子心中頓時懊悔不已,怎麼也沒想到這裡竟還有修仙者。他滿心懊惱,卻也明白此刻得先離開這裡再說。
“齊法萬控,水起!”
楊小邪法訣引動,平靜的湖水驟然咆哮,掀起滔天水幕,如巍峨城牆般橫亘于黑衣人前方,徹底封死退路。
黑衣人進退維谷,既忌憚暴露過多,又急于脫身。無奈之下,他隻得反手召喚出自己的法劍,被迫迎戰。
霎時間,劍影縱橫,寒光四射!金鐵交鳴之聲在夜空中激烈碰撞,氣勁四溢。府中仆從聞聲趕來,卻被那淩厲的仙家鬥法所懾,隻能遠遠觀望,面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