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薩站住腳,潇灑地甩甩頭發:“你們想啊,如果一層大廳的窗戶是通往荒原的,門是通往霍洛克公國的,那其他的門窗呢?是不是就去别的地方了?”
說完就蹭蹭竄上了樓。約瑟連忙追了上去。然而各個房間裡的景色沒有改變,外面都是荒原。公共休息區的窗子也是如此。整座藍霜公館似乎隻有大門通向霍洛克公國的海彌爾城,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改變。約瑟正想得出這個結論,就聽到高處傳來了羅貝爾的聲音:
“這裡是什麼地方?”
天窗打開着,羅貝爾站在屋頂。約瑟透過天窗看到了一片夜空。奇怪,現在的時間還是中午!一件怪事接着一件怪事,讓約瑟有一種隐隐的不安。他意識到他們在藍霜公館裡悠哉度日的時光可能要結束了。他們越來越接近那不願透露姓名的朋友想要讓他們完成的目的。更奇怪的是,這座房子在漸漸變得像一艘船。他剛走下浮雲号,就又登上了一艘。
走到天窗邊,外面冰涼的空氣讓約瑟的五感變得敏銳起來。他跟在伊薩後面攀登通往屋頂的梯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顫顫巍巍。他終于半個身子彈出窗外的時候,擡起頭一看,立刻下意識抓緊了手裡的梯子,生怕自己因為震驚而直接摔下去。
“船長,那……那是什麼?”
他們頭頂是一片浩瀚的深色星海。星海裡的星星仿佛在浮動一樣,好像連成了五線譜的音符一般,一眼看去有種飄浮遊移之感,又像數不清的成千上萬的金色小鈴铛。而在那星海之中,有一根通天的石柱,一整個由白石做成,從上到下一眼望不到頭。
約瑟這才發現整個藍霜公館都飄浮在這一片星海當中。所以他原本以為星星在遊動,實際上則是自己在遊動。醒目的白石石柱如同不曾動搖的真實一樣穩穩立在那裡,站在約瑟身邊的羅貝爾凝視着它,輕聲說:
“世界的禦柱?”
約瑟不解道:“什麼是世界的禦柱?”
羅貝爾抿抿嘴,有些不确定地說:“其實那隻是我之前聽過的一個傳說……那就是每個世界都有一個自己的禦柱。浮雲号不是經常穿梭在世界之間嗎?我喜歡從各地搜集關于這廣袤的許許多多個世界的奇聞轶事,其中就包括這個:浮雲号所經過的所有這些世界,其實都叫一個名字。所有的世界,都是從一個世界分裂出來的。這個大世界的名字叫帕萊都。”
“帕萊都。”約瑟重複道。
“也就是平原的意思。如果那位達璃爾·特洛斯先生在這裡,我想他或許可以給你們講更多。我隻知道帕萊都是一個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傳說,真實性有待考究,但是如果帕萊都是真的,那麼世界的禦柱也就是真的。”
約瑟早就發現羅貝爾說話有些謎語人。畢竟他曾經是羅貝爾船長的二副,他發現羅貝爾很少給出清晰的指令,非常喜歡下放權力,說的話都輕飄飄的,但之後回想起來卻覺得很有道理。
但伊薩可管不了那麼多:“所以世界的禦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世界的禦柱是支撐世界的東西。至于它到底是什麼組成的,現在也沒有統一的說法。”羅貝爾好笑地看了一眼心急的伊薩,終于進入正題,“在帕萊都分解成許許多多個小世界之前,世界的禦柱是僅此一個的。而在帕萊都不複存在之後,帕萊都原本的禦柱也四分五裂了。并不是每個小世界都擁有禦柱,保守估計禦柱可能也不過六七根左右。這些碩果僅存的禦柱将小世界們固定住,讓它們不至于被虛無的洪流沖散……”
愛斯鈴等人此刻也登上屋頂,看着那懸浮于宇宙空間之中的白色石柱,全副精神集中在羅貝爾的聲音上。
“我認為,這就是其中的一根。”羅貝爾憑借直覺笃定地說,卻又立刻慌忙漲紅了臉,“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證據,我之前沒有見過真的禦柱,我也不能證明關于禦柱的傳聞是真的……”
“所以說,隻是一個猜測啦?”瓦雷裡插話道。
羅貝爾坦然承認道:“隻是一個猜測。”
瓦雷裡看樣子對羅貝爾這種可證僞的态度非常滿意,于是立刻補充說:“但我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假設不是嗎?而且禦柱什麼的,聽起來又很帶勁——哎喲!”
愛斯鈴給了瓦雷裡一個腦瓜嘣。瓦雷裡佯裝生氣看過去,卻又意識到,這是自心之迷宮之戰以來愛斯鈴給他的第一個腦瓜嘣,讓他有一種被彈了還受寵若驚的感覺。
瓦雷裡覺得他的腦子肯定是有哪裡不對勁了。
于是他咳嗽一聲,繼續說:“如果禦柱的事是真的,也就說明希望之城是有禦柱的。希望之城的禦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或許是因為德爾他們對希望之城帶來的改變。”
愛斯鈴也想到的同樣的問題。他發現,瓦雷裡意外的還挺正經的。總是說着好像在搞事的亂七八糟的話,但思路比誰都更快更清楚。愛斯鈴接話了:“也就是說……”
瓦雷裡笑眯眯:“也就是說,我們打通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