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差點一個趔趄跌到椅子上,強裝着冷靜,動作緩慢地轉身坐下,腦子裡轉着八百個彎,沉默。
青衣男子死死地盯着杉杉的一舉一動,待杉杉和他斜對坐下後,又強勢地盯着杉杉的眼睛。杉杉尬的眼睛無處安放,隻能低頭盯着鞋尖。
陸宜安看着這有趣的場景,開口解圍:“杉杉,這是大理寺程煜大人,來府中調查《探案書生》的作者,你不要害怕,如實說就好。”
杉杉擡頭看了一眼夫人,又轉回頭裝作不經意看了一眼斜對面的程煜,md,還在死死地盯着。
“回夫人,探案書生?這是何物?小女子久居深閨,可不認識什麼書生!我...”
堂中站着的三人也附和道,隻是七嘴八舌同時說話,吵得是一句也聽不清楚,場面很是混亂。
杉杉漸漸失去了底氣,看這情形肯定是已經詢問過孩子們了。這strong哥一看就是個有城府有腦子的,審這仨孩子跟鬧着玩一樣,肯定早就露餡了。自己一再否認怕不是要弄巧成拙了,不僅面臨被拆穿的尴尬風險,更重要的是有可能是拒不認罪妨礙司法啊我的親娘嘞。
程煜一擡手,卓然很狗腿地要把三個孩子帶下去。
不行!杉杉急了,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着他把那三個孩子帶去衙門?這古代可沒有保護法益和保障人權,那麼多刑罰用下來那還得了?
“大人,事實還未清楚,可不能動用私刑。”
程煜仍是一副善良模樣:“文姨娘大可放心。既然姨娘不知情,那這書隻能和那三個孩子有關。待我回去好好審問,必不會輕易動刑。”
“不行!”杉杉嘴比腦子快,還沒有想好說辭先控住全場。卓然帶着官差默默退到一旁,謝骧鷹隼般的眼光牢牢鎖定自己,還有堂下好幾雙眼睛刷刷刷聚焦到自己身上等待自己的說辭,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呀!/(ㄒoㄒ)/~~
“咳咳,呃,”杉杉努力辯解,可越是緊張越是沒有頭緒,“大人,這書不可能是他們寫的。他們三人年齡尚小,徐賀即便上過幾年私塾學識也有限,流螢蒲葦更是大字不識得幾個,怎麼能寫書呢?肯定不是他們寫的!大人威嚴氣宇軒昂風流倜傥,他們面對着不免慌亂言語不清,還望大人三思。”
這一邊是程煜卻是從善如流,面上沒有一絲懷疑:“文姨娘說的有理。“說罷起身揮揮衣袖,對着卓然吩咐道,“帶走。
他既然是辦案官員,且詢問了他們這麼久,怎麼可能會認為是這三個半大孩子寫的,他分明就是炸自己!可炸自己又如何,總不能看着三個毛孩子帶自己受過!實在顧不上許多,大聲承認:“書是我的!與他們無關!隻是我實在不知此書有何要緊?不過是一本小說而已,為何要如此興師動衆調查作者身份?到底是怎樣的緣故,竟需大人親自入府調查?”
程大人意料之中地輕輕重置玉臀于椅子上:“還沒問你,你先質問上我了?”
失策失策,不可太過出頭,在法治不很健全的當下社會,面對上位者還是要謙卑些:“小女子不敢。”杉杉裝着笨重的身形緩慢起身向程煜行了個禮,看着興師動衆找人的樣子肯定不是好事,實話實說還是有些危險。
“大人息怒,此書确為來自我之手,隻是作者卻是我青梅竹馬,他在參軍之時贈予我。囑咐我若是他五年年未歸,便将此書整理成冊發行,以告慰他在天之靈。如今已有五年,我不想讓他的心血付之東流,這才找人編纂發行了這本書。小女子不知此書有何不妥,還望大人明示。”把這本書全部推給一個不存在的人,即使是查也不會暴露的。
程煜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容依舊,不發一言,死死盯住杉杉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破綻。
“既是如此,阿煜就放了那三個孩子吧。”陸宜安柔聲勸解道,“不過是一本雜書,何必這麼興師動衆。既然已經知曉實情,到此為止吧。”
阿煜?看來夫人和這strong哥有些交情。可以在衆人面前如此親昵隻能是親戚關系了。
“阿姐。”程煜輕聲答道。
不出自己所料!這是夫人的弟弟,有救了!
“這書中數個案件情節精巧,少有漏洞,且細節詳實,經得住推敲,非常人能寫。所以才來調查此人,以防做出危害百姓之事。”
陸宜安的眼神刷地移到文杉杉的臉上,寫滿了探究和好奇。
“怎麼可能!那些案子哪裡精巧了!”真是沒見識,一個動畫片裡的劇情都能讓他在這誇得不行,什麼探案能手,“隻是寫個小說而已,怎麼能當真呢?”
“你這竹馬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年歲幾何?家中還有何人?”程煜玩味道。
杉杉心裡慌得一批,荒之力用小指甲掐進肉裡,用疼痛讓自己保持冷靜。這完全就是一個冷酷的審問機器。
如果是性感的人不應該感動落淚,怕引起傷心事不再提起嗎?怎麼說怎麼圓?随便抓一個先應付着吧。
“回大人,是我的表兄。”名字呢?不知道呀/(ㄒoㄒ)/~~杉杉心如擂鼓跳個不停,眼看謊話就要編不下去了,腹中的孩子也在不安地動來動去, 好孩子,忘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