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徐賀,宋曲立刻沖上前去:“徐老弟,你還好吧。昨日見你幾人落入囹圄,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你看我這黑眼圈,實在是...”

徐賀直接打斷,開始出言諷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場面陷入沉默。嗯?宋曲聽了這話陷入深思,這對嗎? 這是什麼意思?

徐賀也意識到此話不太貼切,加緊找補:“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之間呢?宋掌櫃實在不必放在心上,我們之間本就是交易關系而已。“

話裡的酸味沖出天際,再遲鈍的人也可聽出其中的揶揄,更何況是心思柔軟細膩的宋曲?

“徐老弟,我的真心天地可鑒!我對你和流螢蒲葦還有那位神秘作者,絕對是真心實意,隻是面臨程煜程大人,我實在是抵抗不得,畢竟配合司法機關調查是我們的義務不是?”

經過昨日姨娘的開導,徐賀已經氣消了很多,隻是想要多少發洩些罷了,既然發洩完了,還是進入正題吧。

“宋掌櫃您放心,我們都明白的,再者我們也是守法良民,配合調查也是應當的。”

宋曲内心聽了很是踏實,誤會解除,和聰明人合作就是這點,不被情緒裹挾,事情過了還是好兄弟。

“那敢問那位神秘作者是什麼身份呢?”宋掌櫃有些心虛地問,眼神飄忽。

徐賀記得姨娘的囑托,隻說是家姐,其他的宋曲再怎麼問也不答了。

“宋掌櫃請放心,程大人早已查過,家姐的身份定然是沒有問題。若您還是心存疑慮,那這生意就算了吧。正好《探案書生》也已完結,後續的續集,我們再找書館便是!”

“哎呦哎呦,徐老弟這是哪裡的話,”宋曲三連拒絕,“老弟這是哪裡的話,我隻是關心令姐,這程大人兇神惡煞,就連我這種浸淫商場已久的老油條都有些驚恐,所以才擔心。不要誤會,我可是一片真心!這後續的合作,可千萬要考慮我呀!看在咱們這麼久的交情的份上,賀兒啊!”

徐賀點點頭,繼續道:“不過出了這件事,家姐受了驚吓,寫作還是暫緩吧。”

大事不妙,宋曲有些拿不準徐賀的真實意思,真的要吹了嗎?思忖了一下試探道:“創作确實是需要靈感和安穩的環境,也不能一味追求速度。既然令姐想休息,那您二位就緩些再寫。”說完又遞給了徐賀一個精美的小匣子,“為表歉意,愚兄準備了賠罪禮物,也請令姐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和我說。”

看來暗示的不夠明顯,徐賀加碼道:“家姐說程煜大人盯上了我們二人以及你家書館,以後出版書作想必是更加困難。既是如此,我們還是結束合作吧,這些日子多謝宋掌櫃的費心了。”眉頭僵硬地皺起,似是真的惋惜。

宋曲一下哽住,一錯眼珠,看來是不出血不行了。上前一把握住徐賀的手腕:“令姐思慮确有道理,但是這件事肯定已經傳遍四方,出版界對于書目出版定是倍加小心。你二人的獨特體裁恐将難以順利獲得發行啊。”

說罷,瞟了一眼徐賀的表情,繼續說道:“依愚兄愚見,雖說程大人來過數次問訊,但終是認為這此書無妨,并沒有叫停此書的發行。而且也算是我們在程大人面前混個臉熟,即便是日後我們再出書有了問題,也更容易溝通不是?”

“确實,家姐也作了這些考量...”徐賀拉長音調,眼睛緊緊盯着宋掌櫃。

宋掌櫃心領神會,拿出20兩的銀錠塞到小盒子中:“這不算定金,隻是一點小心意。你們停筆休息一段時間,多久都好,不急的。”

徐賀臉上的堅冰馬上融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宋掌櫃,《探案書生續》初稿已經完成,隻是還需大修,但如今事務繁雜,~”

“加錢!”宋曲非常痛快,“得加錢。”

徐賀對此很是滿意,這和姨娘預想的真的一點不差!兩人報以了然的微笑。

“還有一部孩童故事書,可用于識字啟蒙之用。”徐賀說道。

“善!”宋掌櫃持續躊躇滿志。

“徐老弟,”宋曲湊近壓低聲音,“作者可是謝府姨娘?你姐和另一位姑娘都是謝府姨娘的丫鬟,是否屬實?”

徐賀一驚,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宋曲看他這樣子,趕緊解釋:“徐老弟,你不要誤會,是我好奇着小厮打探而已。隻是女子寫書,尤其是這種身份,若是傳揚出去,肯定會影響銷路啊!一定要做好保密!”

徐賀聽了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确實是自己疏忽了,昨日程大人在書館謝府的事情,怕是不好瞞住,得趕緊回去告訴姨娘。

徐賀告别宋掌櫃,一溜小跑去書院讀書,好在今日來得早竟沒有遲到。好幾個同門看他來了立刻圍了上來:“嘿,聽說了嗎?《探案書生》是個女的寫的呢,據說還是個小妾!”

徐賀滿腦黑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