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今年隻是鎖HC，要是到了明年情況還是得不到好轉，那時候别說進人，怕是得裁員了。”

同事B悚然一驚：“裁員？！”

“對，如果情況繼續惡化，從明年開始，公司每半年就會啟動一輪裁員。

直到公司的收益能夠覆蓋成本，又或是我們徹底解散。

這事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從現在起你就要在部門内做好考察；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得想好誰去誰留了。”

死一般的沉寂。

半響，同事B沒有了之前的刻意插科打诨，聲線低沉了很多：“領導，你這是在為難我。

我們部門沒哪個是多餘的，專門攻克難題的技術高手，承接了80%開發任務的中堅，還有為以後培養的應屆生。

這些人，要麼就是我們花了大力氣挖來的，要麼就是這麼些年陪我們一路走下來的老人，

就連應屆生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苗子。

你讓我給誰？我能給誰？”

“我知道你難，我也難，但是沒辦法……”

似乎是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同事A和同事B天南地北的聊了聊，最後又聊回了工作上面。

“你老和我說又要搞管理又要技術，忙不過來。

什麼都自己幹隻會累死，你可以把部門裡的人提一些起來；

讓他們負責一些人，這些人向你負責；

就說你們部門的小邊吧，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部門的第一個員工是你，第二個就是他了吧？”

“森林他……能打肯拼，人也細緻，最近部門交付質量整體下滑，就他的最能穩得住。

但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管理，壓不住下面的人，也應付不來和其他部門的扯皮。

走專家崗的話，也還差了一些，上次有個項目難度很大，把他折磨得不輕。

我看得出森林想做好，當時他連續熬了一個月，但最終卻是不如人意。

技術這種東西，一旦遇到了瓶頸就得靠積累，什麼時候能突破就說不準了，勉強不來。”

同事B落寞的笑了笑：“公司隻有幾個人的時候他就在了，和我們一起走到了現在。

咱們産品上線前，經常熬到半夜兩三點吃燒烤喝酒的時候，他哪次不在？

但如果真像你所說，半年就得走一批人，雖然他不至于是第一批，但第二輪我就得把他交出去……”

說到這裡，通道内的呼吸聲又沉重了幾分。

邊森林聽到這裡愕然的看向了一旁的28。

28閉着眼，他氣質本來就陰郁，邊森林看不出什麼變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隻聽見同事A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沒事，至少還有一年的時間，到時候再看看。

至于你之前說的那些問題，市場部那邊再來扯皮，你讓他們來找我。

産品部……這樣，你們部門出一個合理能承接的工作量出來。

産品部那邊我親自來把關，按你們的工作量給需求。

既然資源有限，那正好也可以倒逼産品這邊出精品；

内部先篩選出最優的需求，再交給下遊部門。

當然，你們給出的工作量必須合理，别一下子給我砍沒喽。

同時，需求量既然給你們把控了，你們也必須保證産出質量……”

“行！”

随着話音的落下，兩人這次談話告一段落，聲音逐漸走遠。

随着沉重的關門聲，通道内再次安靜了下來。

28睜開眼，看着面前還想說些什麼的邊森林，打斷道：“你也聽到了，我工作很忙，别來打擾我！”

說完，28也離開了。

邊森林在28這裡碰了個釘子，愣愣的盯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知所措。

很快，他看見了蘇青竹和28在轉角處擦肩而過。

邊森林留意到，蘇青竹似乎悄無聲息的放了個什麼東西在28身上。

等28走遠，蘇青竹走到了身邊。

邊森林才疑惑的問道：“青竹姐，你在28身上放了什麼？”

“數據采集器，他身體狀況似乎不太對。”

“啊？”

蘇青竹曾為了修習好傳統武術曾兼修過一些傳統醫學。

以她對人體的了解，加上對邊28身體、面色、氣味和呼吸的觀察，直覺他身體狀況不太對勁。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在邊森林和28交談的時候，她去了28剛出來的衛生間，發現了28有便血症狀。

便血問題有大有小，小到痔瘡，再往上可能消化道、肝，甚至更嚴重都有可能。

但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醫者，沒法做準确的判斷，所以在28身上放置了身體數據采集器以便觀察。

當然，就算他們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

畢竟，現在28對他們的态度不是很歡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