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刺中齊雲龍最敏感的點,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表達。在姜崎主動提分手的時候,他死死的抱緊她什麼都沒有說,就想抓住生命中的最後一顆稻草。
可是他後悔了。
他是第一次學會去愛一人,可惜他沒做好。令她失望,他搞失蹤是因為那段時間公司一大推問題等他去處理。當時姜崎每天忙于學習,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這件事,令她擔心。所以齊雲龍隔三差五的去公司探查近況。
可是他忘了兩個人在一起,最忌憚的就是什麼都不說。久而久之,姜崎也會猜忌。
這些事,他有想過和姜崎坦白。可是就當他想坦白那一天,他沒有等到姜崎,反而遇見了姜崎的媽媽。同樣她媽媽當時也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早戀的事實,就這樣那些未說出口的真相,全部爛在肚子裡。
那天,他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姜崎媽媽,他說他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是他太過于自大,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萬無一失。把他錯就錯在不該欺騙最愛他的人。
當時齊雲龍已經做好放棄出國的機會,準備和姜崎留在國内,然後他願意陪她一同考取京城師範大學。
可是很快,他這樣的抉擇遭到了姜崎媽媽強烈的反對。姜母的意思是,不要放棄你最想去做的事情。年少的感情不算什麼,既然從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出國,那為何要放棄。
如果姜崎知道你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會開心的,她會背負上沉重的罪名,都是因為她。你才沒有去上自己心愛的大學。你想讓她内疚一輩子嗎?
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天空漆黑無星。他單手撐着傘,急風把他的外套吹得鼓成一團。齊雲龍站在姜崎家小區門口,萬家燈火通明。
——而他不知歸處。
聽完姜崎媽媽的意思後,齊雲龍搖了搖頭。他不會讓他的女孩背負上罪名,同時他也相信他和姜崎不會到此為止的。
……
下午。
雪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小區門口。姜崎解開安全帶,正要準備下車。
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側頭,撇見齊雲龍鏡片後布滿血絲的眼白,她想他可能是沒休息好。
男生力道太大,再加上冷冰冰的觸感。怪不舒服的,她明白,齊雲龍是要有話和她講。
她沒有動,隻是看着他。
沒多久,齊雲龍敗下陣來,松開手腕間的力道。
“我是昨天才知道,姜山你的父親。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他來見你。”
兩人距離湊近,姜崎再一次嗅到他衣服上獨有的烏松木的氣味,像污泥被清洗後的清冽。
姜崎微微擡起頭,與他視線平行。“既然都做了,為什麼還要說抱歉呢?我想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摻雜着算計,即使是錯的,你也要做。”
“不對嗎。”
齊雲龍默認她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認這三年姜崎的變化極為明顯。她足夠聰慧,敢于表達。就算對方力量足矣碾壓,她也會身披铠甲勢均力敵去迎戰。
果然,她輕而易舉料到他的意思。齊雲龍突然笑了聲,眼底缱绻。
“因為是你,我才會費勁心思的制造巧合。”
齊雲龍的意思,姜崎當時明白。可她怕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她絕不能在經曆第二次。
姜崎在一次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破鏡難重圓,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齊雲龍,在努力的年紀。不要想些有的沒的,珍惜當下竭盡全力的去提升自己。以後就會活的輕松。”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該努力的時候不要放松,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擁有超乎尋常的背景,和能力。
他明白姜崎的意思,他們不會在和好了。隻是心有不甘。漂泊在外的旅人終于找到歸宿,可惜他最終還是敲不開那扇門。
日暮溫柔,夕陽暖黃。天邊大面積渲染層層紅火,聽說瑞雪兆豐年,而今又出現火燒雲。
——看來今年是個好年頭。
“雖然破鏡難重圓,但是相愛總會和好。”齊雲龍死死盯着姜崎,折射的斜陽打在他的側顔上,黑鴉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過分優越 。
思緒翻滾,姜崎小腦袋裡全是他的那句“相愛總會和好。”她不在繼續同他交流。
齊雲龍冷白色的皮膚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剛剛剝開的雞蛋。
細膩白潤,找不出瑕疵。
正要與他道别時,姜崎手機響了。她看了眼是李怡,可能是要是她約飯。
姜崎立馬接聽。
電話裡火急火燎,李怡上來就是一句,“齊雲龍,回來了。”
這……
姜崎“……”
實在是李怡的嗓門太大,本來是在欣賞夕陽的齊雲龍,都被她這句回來了所震到。
車裡,齊雲龍和姜崎面面相觑。沒一會,齊雲龍自顧自地笑起來,可能是真的被逗到,連胸腔都在微微起伏。
見姜崎半天沒出聲,李怡在一次提高音量,“齊雲龍……回J市了。”
好家夥,姜崎瞬間社死。
姜崎出了口長氣,單手抵着額頭。語氣淡淡,“我知道。”
電話那頭有嘈雜的電視聲,一直在深情并茂的大喊喊:“我愛你,我愛你。”
李怡:“你咋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還是王一鳴告訴我的,今天是新年,一會出來咱們四個聚聚。放心吧,我在幫你試探試探他噢。你也得争氣,老被人叫男性絕緣體好聽啊?”
真不愧是親姐妹,一點不帶含蓄的。李怡并不知道她這些計謀,一字不落的被齊雲龍全全盡收耳裡。
姜崎側頭就看見齊雲龍壞笑個不停,仿佛占盡天大便宜。
可不能再讓李怡說了,她這嘴真應該被502膠水封上,“我知道,一會見。先挂了”
“嘟嘟嘟”電話被姜崎挂斷。
此時,齊雲龍的笑聲也戛然而止,“沒想到啊,姜崎多年不見,怎麼還多了個稱呼。”
“男,性,絕,緣,體。”齊雲龍單手托腮,如往常一樣,居高臨下的俯視那位漲紅臉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