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裡最後一根薯片被姜崎沾上番茄醬放進嘴裡,破損的漢堡袋掉落在地上,四方塊兒冰在可樂杯裡融化。
冗長的沉寂後是熱潮翻滾的爆發,姜崎若有似無的打量對面刷手機的齊雲龍。
她不信就敲不動他一句肺腑之言。
“你真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紙杯裡冰塊聚配在一起叮當作響,姜崎似乎在自我譏諷。
“這是第二遍。”
事出有因,必有果。我給你解釋的機會,說不說在于你。
刷手機的動作停止,齊雲龍深邃的眼神凝着姜崎那張無公害卻極為冷淡的的面容。
她今天化了淡妝。上卷的睫毛忽上忽下,直翹的鼻尖足矣是撐起整張面容的亮點。
“跟我回家,我告訴你。”
這又是什麼老套撩妹手段,姜崎屢見不鮮的想起高中時期的齊雲龍,驕傲放肆。自然而然身邊漂亮妹妹多多少少能湊好幾桌麻将,而後她頗為不滿冷笑一聲,“可以!”
離開kfc店,這次回去路程的駕駛司機換成齊雲龍。畢竟是要去他家,這是他的車。
姜崎也不能老是霸占不放手。
想想反正體驗過一番也算不錯,至少失傳一年的車技沒丢人。
船營區到高新區大概需要30分鐘的車程,齊雲龍家的位于松花江邊,而且也是車流量繁華地帶。難免每天都會交通堵塞的狀況。
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停到一個紅綠燈前,姜崎看着倒數時間,還有59秒。她剛想随便找個話題聊聊,總不能一路尴尬到底吧。
好在大衣裡的手機響起,她還沒來得及置換全部數據。但這個号碼20年裡從沒變過,是姜母。
滑動接聽鍵,姜崎說了句“媽。”
姜母的語氣很不滿意,“買個手機能買四五個小時,你真是長大了。”
姜崎很是不滿意姜母動不動就陰陽她,于是她也沒好氣的說:“放心銀行卡和錢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還有事,我挂了。”
“你敢。”姜母如受激般的猛獸一樣大聲呵斥。
而且姜崎還聽見電話裡姜母故意加大铛铛铛的剁菜聲音,利落的刀刃不容遜色的發出聲響,又添加了一份令人心寒的觸動。
姜崎确實老實了,垂眸不吭聲。
過了兩三秒,姜母在電話裡聽見一道低沉的男性笑聲。很輕很淡,不易發覺。
但她聽見了。
“你和誰在一起。”她問姜崎。
“朋友,”
“男朋友。”帶着疑問的反問。
“男性朋友。”姜崎很是無語。
對面的利落的躲菜聲停止,姜崎隐隐約約,聽見姜母影影綽綽的“啧”了聲。
姜母開始放下屠刀,而後是無休止的打趣。
“你不是患上了男性絕緣體嗎?病好了……”
家醜不外揚,好不好!
姜崎:“……還行吧。”
就見對方半晌沒有聲音,就在姜崎百感焦灼之時馬上就要到挂斷電話那一刻……
電話裡又傳出來姜母吝啬的調侃,“既然病好的差不多,明天開始把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相親對象,都去看一看。沒吃過豬肉,總得見過豬跑。你該到明白的年紀了。”
此話一出,正在開車的齊雲龍瞬間一變,握在方上盤上的手用力過度,導緻血管青筋暴起。
表情亦是肉眼可見的陰戾,那張薄唇死死抿着失去了往日的弧度。
一路疾馳,抵達世紀江城小區安全門前。保安恭恭敬敬拉開閘門為他敞開道路。腳上油門半踩,尾後激起白色濃厚的薄煙。
在車上姜崎又收到姜母發來的未讀消息。
姜母:【沒給你找相親對象,我知道你心裡有那個小男孩。】
【要是想好了,你倆就好好相處。沒事找我給你把把關也中,我知道你和他現在在一起呢。剛才那些話我故意說給他聽的。】
不愧是家裡的老大,啥事也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姜崎眼睛亮亮的,嘴角是止不住的上勾。
【媽你咋知道我們在一起。】
那邊姜母摘下圍裙,又在洗手池沖了沖手上的油污。随即點開在聊天框裡回複。
【你是我生的。(破涕為笑)】
……
烏木香氣萦繞在客廳裡,陽台前的一盆小多肉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不在朝氣蓬勃,仿若是在等死的老朽。
齊雲龍打開空氣加濕器,又走到把咱桌上的課本塞入整理箱中。取出新的水杯放在過濾器旁邊,用熱水燙過一遍後,倒進500毫升的溫水。
端着水杯,齊雲龍從廚房裡退出來。看見姜崎正在陽台前的小多肉澆水,在身後看,姜崎的身姿嬌小纖瘦,身下的兩條腿一如既往般的引人注目,又長又直。
很符合當下流行的審美,瘦瘦小小的很容易讓人激生保護欲。
弄完小多肉後,姜崎關上小噴壺的開關。一轉身正好看見齊雲龍吊兒郎當的倚在沙發裡,看她的眼神實在是算不上清白。
她發現齊雲龍好像對白色的衛衣情有獨鐘,自打相識起,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齊雲龍裡面搭配衣服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白色。
但也不得不承認人長得夠勁兒,即使在樸素的服飾,也能在他身上體現出超乎常人一般的帥氣,奪人眼球。
說白了,是名副其實的行走桃花收割機。
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能讓人避之而不及的,朝前走,條條大路通羅馬。
沒什麼可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