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結束。
“就這些人了。”
謝燃起身,順勢将手裡的資料遞給身邊的周堯,“二輪面試讓他們準備一下,時間你定,還是往屆一樣的形式。”
周堯匆匆看了眼收起來,“行。”
從教室前門出去,謝燃收到教練在群裡發的消息,若有所思的。
臉上的神色淡漠,他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
周堯擔心他的舊傷還沒好,“你真的要去嗎?”
謝燃往前走,背着他擺手,“放心吧。”
林以甜從後門走出來,險些迎面撞上少年高大的身闆。
看清來人是謝燃,女孩張了張嘴,話比腦子跑得快,脫口而出的就是一句,“部長。”
身邊的顧湘沒緩過神來,也跟着打招呼。
聽到這個稱呼的少年頓身,瞧了林以甜一眼。
她的嗓音有點綿綿的軟,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樣。
真甜。
他隻聽見一次她的聲音,便記住了。
慵懶勁十足地挑眉,謝燃看她略微局促的小表情,臉上都還染着紅暈呢。
淡淡掀起眼皮,謝燃見着兔子似的小姑娘那股緊張勁還沒過,不由得放緩了語調,“這麼快就改口了。”
不是反問,他好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就好像他已經把人小姑娘招進去了一樣。
林以甜說出口就後悔了,抿着唇懊惱。
她一共和謝燃打過三次招呼,這第三次他好歹回了句話,前兩句他理都沒理。
自上次她冰淇淋化掉的那次起,她就下定決心不想再和謝燃打招呼了。
可今天少年竟然破天荒地理她了,還和她說了其他話。
女孩晃神的模樣落在謝燃眼底,怯生生的咬着唇。
好乖。
他輕飄飄掃了小姑娘一眼,勾唇,“行了。”
謝燃咳了聲,胸腔裡悶出一聲低笑。
壓着嗓音再度開口,他悠然的拉長語調,“再見學妹。”
“學妹”這兩個字被他刻意咬重了音,林以甜聽出有些不對勁,但是總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隻能揉了揉自己發熱的耳尖,小聲說了句什麼嘛。
待少年人走遠了,顧湘靠在她耳邊壞笑,“喲~再、見、學、妹~”
“咳......”
聽到這話的林以甜羞紅了臉,跺腳:“湘湘!你不許笑我!”
-
華大體育館内,乒乒乓乓的聲響交雜在一塊。
西區的籃球場正在進行訓練,球落地一聲重重的咚響在耳邊。鞋面摩挲着地闆發出吱吱聲,即使沒推開門進去,人在外面也能想象到兩隊逐鹿的場景。
謝燃往東區訓練場走去,衣服散散地搭在肩上。到侯場準備室他脫下黑色鴨舌帽,換完衣服将東西扔到櫃子裡,走人。
和乒乓球一樣,打羽毛球要求的專注度也高。如果說籃球排球需要團隊之間的配合,講究全隊隊員之間的契合度,那就羽毛球雙打而言,對合作夥伴的默契要求便高多了。
今天訓練的是就是雙打,教練在那之前已經在隊内進行了多次考核。
随機混合訓練中,A組的謝燃和B組的林和西配合打出來的成績最出色。
謝燃是專業的羽毛球選手,在這之前大大小小的比賽都打過,獎項拿的也多;最初在羽毛球俱樂部的時候,林和西就聽說過他的名。
他們是一個省隊的,後來到京北集訓的時候,他們還在同一個宿舍住過。
那會謝燃可是省隊裡出了名的金牌選手,教練對他青睐有加。謝燃這人也随和,和隊裡的人關系都好。
集訓的時候訓練任務重,謝燃本着勞逸結合的态度,答應了底下人聚餐的想法,晚訓完幾個哥們出去外面喝酒吃東西,過了點名的點才回去,教練揚言要處罰他們,都是謝燃一個人扛下的。
有錯當罰,就因為兄弟幾個聚一頓這回事,教練員氣頭上,厲聲訓斥說“這是風紀的事!”就撤了謝燃隊内的職務。
身為隊長,謝燃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原則上不允許這麼幹,但他把握有度,在外在内都擔起了責任。
所有的責罰都讓謝燃一個人擔着,隊員心裡過意不去,楞是全隊陪着他加罰了8千米。
教練見他們這樣有情有義,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過去了,第二天訓練照舊,底下人再累也毫無怨言。
話說回來,謝燃受傷這回事林和西也聽說過,可那是去年世青賽的事了。
謝燃傷得重,世青賽上的失誤,導緻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訓練。
有人好奇,“謝燃今天還來嗎?”
“前兩天考核,他還來了,今天怎麼可能不來。”
那人狐疑了陣,自己昨天還聽林和西說謝燃可能來不了,還和教練溝通說換搭檔的事,怎麼現在來了。
“但是有人不是說他舊傷複發了嗎?好像是教練也有換人的意思。”
一邊的程皓楓就不愛聽這話,“閉你的嘴。”
和隊裡的兄弟說話慣了,他這人直來直去的,語氣不沖,隻是愛半開玩笑地噎人。
這點和謝燃也像。
“好像好像......說的跟真的一樣,”
他刮了人一眼,“被你懂完了都。”
他和謝燃一起訓練的時間最長,關系也熟。
用隊裡其他人侃他的話來說,就是兩人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從小屁孩時期開始,他倆人還沒球拍高的時候,就一起摸球了。
話音剛落,謝燃就匆匆打了報告,向教練說明自己來遲的原因。
處理完事情的韓教練點頭示意他歸隊,還不忘侃他一句,“行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