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協訓練場上燈明如晝,紅色長幅的标語格外醒目。球面快速擊打羽球飛出絕美弧線,一來一回間嘭線聲此起彼伏。
偌大的訓練場被劃分成幾個選區,教練員針對手底下運動員的弱點進行強化,觀察運動員間的狀态和訓練成績變化。主管教練秦柱國和國家隊主教練李宗于在場巡視,被那個格外醒目拼搏的身影吸引。
秦柱國見過這孩子,叫謝燃,年紀輕輕身上燃着股勢不可擋的野勁。
6歲開始練球,12歲橫掃粵港省隊,在大灣區登頂成為最年輕的種子選手,13歲入選國家隊,16歲在亞青賽上奪冠,打破了近5年中國隊最年輕冠軍手的記錄,填補了此前亞青賽中國隊獎章空白。
那時他在李宗于手底下待着,被當作國家隊下一代的核心培養。
謝燃表現出色,有獎牌收割機和對手粉碎機之稱,次年他在亞錦賽上表現出色,來自馬來西亞的冠軍選手亞迪與他多次交鋒,都對他贊賞有加。
許是對手之間勢均力敵的惺惺相惜,亞迪在17年的全英賽上再遇謝燃,面對外媒的采訪也表示自己很榮幸,也很欣賞他這個對手。
但競技場上沒有絕對的赢家,謝燃在國羽的奮鬥之路也異常坎坷。
他十七歲第一次參加世界羽聯賽事,在世青賽上慘獲季軍;十八歲參加世錦賽,親眼看着前輩劉宏斌慘遭逆轉後崩潰;同年,他搭檔程皓楓在超級一千賽上不敵瑞典選手,雙雙止步16強。
後來他的搭檔短暫換過一段時間,打出來的成績都不盡人意。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鲫,競技體育也唯有向上。這次奧選是他難得的機會,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
謝燃回到宿舍休息,丢了手機脫衣服洗澡去,屏幕在角落裡發亮。
幾分鐘後他出來,沾了滿身的水汽,霧蒙蒙的染在他的濕發上。薄短袖透出隐約的腹肌曲線。
坐在旁邊床鋪的程皓楓探頭探腦的提醒他,“剛剛你手機一直響。”
謝燃拿起手機,削長的指尖劃開解鎖屏幕,注意到置頂位上的紅點,打了電話過去。
是視頻,林以甜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接了。
謝燃穿不慣那件衣服,脫了,身上裸着。
林以甜的嘴角上揚,想看又不好直勾勾看,捂着眼睛嗡裡嗡氣,“怎麼沒穿衣服?”
“剛洗完。”
謝燃回,“不穿。”
他是身材很好,寬肩窄腰,露出緊實的肌肉,可林以甜臉着紅敦促他:“不行,會感冒。”
謝燃哂笑:“現在是夏天,寶——寶。”
後面兩個字被他刻意壓重,魅惑意味十足,摻雜絲絲禁.欲。
林以甜哦了聲,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聊,“那空調?反正就是容易感冒......”她越說越小聲。
她的視線順着他的下颚到鎖骨,幾滴晶瑩水珠從飽滿的胸肌往下溜,滑過塊塊分明的腹肌消失在黑色盡頭。
林以甜還沒發現謝燃是故意的,自個看紅了臉,連他說什麼都沒聽見。
“去拿蛋糕。”謝燃單手掌住白毛巾擦了擦濕發。
林以甜這個暑期沒怎麼出門,待在家裡煩悶,偶爾出去走兩圈就熱得中暑,還好身邊有朋友陪着。加上這幾天生理期,她又難受又郁悶。
謝燃知道她喜歡甜食,等蛋糕到了家門口才告訴她有驚喜。
“啊蛋糕。”林以甜咽了咽口水,眉眼彎彎地看他,興奮的語調高了些,“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小蛋糕的......”
林以甜翻身下床,踩着拖鞋吧嗒吧嗒拿了蛋糕回來,眼見屏幕裡謝燃還在擦頭發,一時壞主意湧上心頭,迅速按下截屏存了好幾張他的出浴照。
謝燃心有靈犀察覺到似的,轉過頭來,“拿到了嗎?”
林以甜點點頭,拆了黑森林蛋糕,上面還有他托店家寫的一行字:[幼幼,夏天快樂],落款是,你的男朋友。
這個蛋糕不大,精緻的外表下還夾着水果,剛好她一個人吃完也不會膩。
“謝謝你~你真好。”
林以甜完全被蛋糕勾住了魂,那邊謝燃光膀子擦了半天的頭發,舍友看出來後好一陣憋笑。
勾引失敗。
謝燃鬓角濕潤,眼中帶着未盡的水霧,瞥眉,忍了程皓楓的嘲笑。
轉而對女朋友耐心道:“現在才知道啊。”
“一直都知道。”林以甜堅定,沒拿叉子出來,而是對着蛋糕左拍拍右拍拍,還發了朋友圈,點名表揚他這個貼心的男朋友。
“行。”謝燃嘴角噙着笑。
林以甜鏡頭微晃,端着擺正姿勢讓手機架在桌前,抿唇想了想,開口:“那個......”
她含糊:“你想我了嗎?”
“你猜。”
“那就是想了,對不對?”
謝燃點頭,“不然呢?”他在這光膀子誘惑半天......
“就是某個小笨蛋還沒看出來......”他尾調拖得很長,話裡透着委屈勁。
林以甜很少看謝燃這樣撒嬌,嗯,姑且認為是吧。
實在是太可愛了,像傲嬌小貓得不到撫摸,隻好露出肚皮翻來覆去地咪咪喵喵。
林以甜穿着睡裙,俯身靠近攝像頭,胸.前松松垮垮的布料滑下來,春光若隐若現。謝燃輕咳了聲,握緊了手機移開眼。
林以甜倏忽紅了耳朵,擋住鏡頭羞得鑽回被子裡,圍着薄毯子再出來,撞見他戲谑的樣忸怩憤然,“挂了。”
“别。”謝燃知錯,“我還有好多話要說。”
“行吧。”林以甜聽着,挪挪椅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切蛋糕,捧着小盤子給他看,“呐,第一口給你吃。”
謝燃鋒利的眉梢挑動,“就這?”
“不滿意沒有了。”林以甜收回手作勢要挂電話。
謝燃信以為真,有些詫異的委屈,“寶寶......”
聽得程皓楓渾身起雞皮疙瘩,裝死半天了,他本來不想聽的,奈何自個兒實在好奇林以甜高端的訓狗術。
這還是謝燃嗎?
不确定,再聽一下。
“誰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寶?”
“是你。”謝燃秒答。
“不對。”林以甜搖頭,臉上挂着甜笑湊近他,“是你。”
謝燃:“......”
“誰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寶?”
謝燃妥協:“是我。”
程皓楓實在受不了了,恨自己不是聾子,轉而在隊友群突發感慨:【其實謝哥有時是挺溫柔的】
底下一衆:【?】
【病了去看醫生,我叫老謝帶你去】
【疑似今天球場失利被謝哥安慰後得的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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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漫長,林以甜想要提升自己,思來想去報了個托福的班。
姐姐在外工作,這幾天得空,飛回柏原在家待幾天。許久沒見到妹妹,她們姐妹倆有說不完的話,父母完全插不進去,林以夏甚至破天荒去妹妹房間裡睡,二人還聊了個通宵。
次日,外面陽光正好,林以甜的黑眼圈卻重,迷迷糊糊睜眼又倒頭睡回去,到下午才醒。
“要不要和姐姐去玩。”林以夏換了衣服,剛好準備叫她一起。
林以甜懵懂地揉揉眼睛,惺忪地嘟囔:“去哪?”
“酒吧。”林以夏照她卧室裡的全身鏡,覺得不錯,就是腳累,便蹬掉了細高跟光着腳,“帶你去逍遙一下。”
林以甜曲起雙腿,腦袋枕在被子上,逐漸清醒過來,“好......”
實在太無聊,正好姐姐帶她去朋友名下的酒吧,她也能适應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酒店名Redleaves,地處柏原中心街區最繁華的地段,光租金就不便宜。吧台主位有人唱歌,底下舞池裡男男女女搖晃着身姿,音樂時而柔緩時而激蕩,無規律響在林以甜的耳邊。
這種環境很能調動情緒,心跳順着鼓點節奏砰砰砰加速,耳膜沖淡燥動的樂聲。
恰逢這段時間她和謝燃的聊天少了許多,對方忙着訓練,基本上沒時間看手機,偶有消息也是3天一看5天一回。
林以甜了解過他的訓練,難度大強度高,每天都安排的滿滿的。累成這樣估計要倒頭就睡,她也很默契地沒再發消息,隻有偶爾幾個早安晚安。
身邊人喝了點小酒唱歌聊天,玩卡牌。
席間有人起身倒酒,林以甜頭一回接觸酒精喝不了多少,姐姐也不讓她多喝,那人就不給她加了。杯裡還有些桌上還有一瓶未開封的橙汁,林以甜借開瓶器打開玻璃瓶蓋,倒了些橙汁兌酒。
林以夏的一位男性朋友現場調酒:30ml的藍橙利口,加氣泡水至6分滿,拿出shot杯杯底沾少許檸檬和鹽,在杯裡倒入30ml伏特加。
最後将shot杯輕觸酒杯液面,藍色氣泡水中熒光直直墜落,恍若萬星散落,shot杯掉入玻璃酒杯裡,刹那氣泡浮沉,漲潮般湧出杯口。
最後再把一角的檸檬汁擠進去,其餘别在杯口,大功告成。“這杯,熱潮暗湧。”
林以甜淺淺抿了口自己随手兌的橙香威士忌,眼見那個男人調完酒,也有些想試一試。
指尖還沒觸到那瓶藍橙利口,姐姐的手臂先橫了過來,“你不能多喝。”
“是啊,妹妹你看着就行了,得少喝。”調酒的男人給現場其他人又演示了另一種品類,也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喝。
純喝酒林以甜不适應,舌尖些許苦辣漫上來,她隻好偷喝橙香威士忌了。
威士忌度數偏高,她還是頭一回喝,林以夏原先隻倒了一點點,後面看她喝橙汁才放心。
桌上有人刷手機看到新聞,說是柏原這幾天的熱議話題,點進去才發現體育會展中心的活動,主題為“奧運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