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報備過要和朋友去旅遊。”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無奈放緩語調,“遲了是因為飛機延誤......”
林父完全沒聽進去:“現在就上樓去收拾,15分鐘後下來,一起去你雲叔叔家。”
“爸......”林以甜皺眉。
她真不願意去。
林以甜的母親不喜歡家人吵起來,稍微氣氛不對了,她總能勸和着,這次是幫林父說話:“你就聽你爸爸的吧,去換一身好看點的衣服。”
林以甜拗不過,眼眶有些發紅。剛回家就被莫名其妙兇了一通,現在又要她立馬去見雲朗。
路上母親握着她的手,時不時撥弄她鬓邊細碎的頭發,寵溺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林以甜覺得不自在,怪異的感覺漫上心間。
從前父母開明,待她很好。她想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姐姐喜歡跳舞學舞蹈參加藝考,而她喜歡那些衣服,母親就提出讓她也試試,後來她自己不想跳了想要畫畫,他們也願意讓她去學。
因為年紀小跳級,父母怕學校裡有人欺負她,總要時不時向老師打探消息她适應得怎麼樣。高中住宿在學校裡,母親三天兩頭就帶東西來,讓她分給同學搞好關系。
林以甜性格偏外向,人小小隻的學習成績又好,同學覺得她漂亮随和,喜歡和她做朋友。
父母對此很高興,她競賽屢屢獲獎,從小品學兼優又上了華大,在外人面前是逢人必誇的。
臨到雲家别墅外,林以甜躊躇了會下車,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狀态見雲朗。畢竟上次鬧得很難堪,姐姐還給了他一巴掌,雲朗記仇,打小就不好惹,在長輩面前卻謙卑有禮。
雲家的管家迎了他們進去,林以甜放慢腳步走在最後面,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長輩已經落座,林以甜的腳步一慢再慢,還是逃不過被招呼到雲朗身邊坐的命運。
林以甜連頭也不擡,眼睫半落躲避他的視線。
雲朗玩味地笑,壓低了聲隻用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又見面了。”
他咬牙:“幼、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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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朗這人有多惡劣呢,林以甜一回想起來就是他總是抓她的辮子,很用力地拽她。她要是不聽想走,他就會和身邊一群小夥伴圍住她,說要不給他們每人都買了吃的再回去。
林以甜身上沒有幾分錢,父母不喜歡她吃零食,但怕她餓,會在她的小書包裡面塞她最喜歡喝的甜牛奶,還要小熊餅幹和棒棒糖。
雲朗就帶頭把她的書包搶走,把東西全都倒掉,扔得高高地讓她爬上去拿。林以甜拿不到,腳上蹭出摔倒的傷口,疼得眼眶泛紅,他就笑,帶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笑她。
林以甜委屈,但不會哭,雲朗身邊的朋友就上來踢她,踢在她的傷口上,她痛得眼睛紅紅的掉眼淚,直到為首的雲朗開口說,“别欺負我妹妹。”他們才走。
可明明是他帶頭的,還假惺惺讓人不要欺負她。
大三開學,林以甜去教務處找老師交材料蓋章,恰好碰上在學工處值班的雲朗。她轉頭走另一邊的樓梯下去,雲朗早就追出來,急匆匆跑到她面前攔着她。
林以甜抱緊了手裡蓋完章的資料,想從身邊略過,可雲朗擋她擋得死死的。
她咬唇憤憤擡眼:“這是學校。”
“那又怎麼了。”雲朗讪笑,手臂撐在她身邊,不斷靠近,“讓我親一口......”
林以甜甩開手裡的資料打他,眼神清冽:“走開!”
他不講道理,林以甜懶得和他過多糾纏,隻想拿了資料抓緊回寝室。擡腳剛往邊上走,雲朗又湊上來,歪頭,“真不親啊?”
林以甜後退,眼神堅韌:“我有男朋友的。”
又是他,謝燃。
雲朗最讨厭謝燃這個名字,在哪都壓他一頭。
“他算什麼。”雲朗咬牙,視線故意在她身上停留,若有若無地瞥過她胸前,“他又不在這,哪有時間管你。”
林以甜抓準時機往外走,雲朗追上去,途中遇見行政處的老師,他禮貌地叫了句老師好。
林以甜沒甩掉他,正是上課期間,校道偏寂靜,她不敢往人少的道走,腳步不斷加快。雲朗三兩步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把資料拍落,将人往邊上拉。
“和我說說話不好嗎?”
“為什麼非得喜歡他。”
“反正到時候你隻能和我結婚,你現在就和他分手。”
林以甜被掐紅了手腕,不斷掙紮,“你先放開我!”
雲朗練體育力氣大得很,林以甜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掙紮得手都要被扭脫臼了,痛得臉色發白。下一秒下巴就被他抵着擡起來,“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
林以甜搖頭,見他湊近了臉要親,甩了他一巴掌。
雲朗第二回被打,眼神兇戾起來,按住她一字一句:“你們家的恩情還沒還呢,你得多虧我喜歡你才有耐心,實在不行就換個方式......”
林以甜眉頭深擰着,别開臉不去看他,聽見這句話心裡發怵。
直到雲朗在她耳邊低語:“陪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