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還能複活?”
“老天保佑!我頭都快磕掉了!”
“這是哪裡?這不是他的房間吧?”
“好詭異,這是怎麼回事?”
秦齊從床上坐起來,無數紅色的絲線随着他起身劇烈晃動,線上的木牌交錯碰撞,發出一陣急促的響動。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赤·裸着上身,身上用朱砂混着某種血液描繪出怪異的圖案。紅線密密麻麻地纏在他的四肢和身上。
他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光滑平整,就先肩膀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對!夢境!”秦齊生鏽的腦子終于轉動了,他猛地意識到,或許,正是由于夢境中的死亡,他才能從夢境掙脫,回到了現實,回到了真正的副本中!
他有些不甘地抿唇,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尤羨和戊驚可能正是因為知道他們身出夢境,所以才會用殺死他的辦法,逼他清醒。
尤羨,比他想象中,要強大太多了。
他兀自思考着,不知道異界直播已經鬧翻了天。先是有人看到黑屏了,以為他死了。
#秦神死亡#很快登上了熱搜,秦齊黑粉歡天喜地,不少路人也跑到秦齊直播間一探究竟。結果進去就看見秦齊生龍活虎,裸着上半身大秀肌肉。
黑粉都被氣炸了,紛紛在詞條裡留言:秦齊粉絲為了流量臉都不要了,居然詛咒自己正主。
剛反應過來的秦齊粉絲也是士氣大增,和黑粉撕得天昏地暗。直接把#尤羨殺人#頂了起來。
圍觀的路人和不少黑粉看了原視頻,摸進戚簡直播間,嘎嘎給尤羨刷大火箭,把戚簡的直播間都頂到了秦齊的上面。
秦齊粉絲不甘示弱,也瘋狂刷錢。兩個直播間你追我趕,異界直播的金主笑得合不攏嘴。趕快給手下安排,等尤羨出來,把她簽進來直播。
而這頭,親手刀了兩個人,尤羨桀桀桀地大笑幾聲,被戊驚抓着手,嫌棄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戚簡和戚潋早已自我了斷。
戊驚擡眸,看向猩紅的天空:“時候不早了,我們也離開吧。”
兩人站在天台上,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大朵紅色的烏雲壓在頭頂,像是崩壞世界的傷口。
尤羨站在在天台邊緣,像是要去春遊,沒有一絲緊張的情緒:“老大,準備好了嗎?我們出發咯!”
戊驚勾唇,長腿幾步就邁上前來,尤羨的腦袋被他按在肩上,身體下墜,失重感傳來。
天邊幾隻黑色的烏鴉在盤旋,世界突然變得空曠而廣闊,又倏然被壓縮進一個狹小昏暗的盒子裡。
眼前一黑,又亮起。尤羨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次她看到了滿屋的紅線,聽到了木牌的碰撞聲。
她起身,利落地扯開身上纏繞的紅線,向門口走去。
門被鎖着,房間裡沒有任何家具,尤羨本人也隻是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裙,頭發披散,身無長物。
她正琢磨着怎麼出門,面前的門就被敲了兩下。
尤羨眼睛一亮:“老大!”
回應她的,是被拉開的門闆。
門外的景象映入眼簾,焦黑的扶手,破敗的梁柱,蛛網密布,幾縷光線順着屋頂的縫隙打入,照出漂浮的灰塵。
這裡像是發生過一場大火,斷壁殘垣在時間的洗禮中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戊驚站在門外,上身赤·裸,鮮紅的紋路順着他的側臉,延伸到脖頸,在他胸前和腹肌上蜿蜒,最後沒入人魚線中。
在荒涼的背景中,有種難言的野性。
尤羨呆呆地站在門口,腦袋有些宕機。
戊驚以為她之前照鏡子留下了後遺症,上前托着她的後脖頸,俯身湊近:“怎麼了?不舒服?”
尤羨覺的他現在就像個大火爐,熱氣直往她臉上湧。她下意識推他,手搭在他的肩頭上。
觸手是滾燙的皮膚,還有堅硬的肩胛骨,有點好摸怎麼回事!
尤羨有些心虛道:“老大,我沒事。”
戊驚也反應過來,挑了挑眉,直起身。
尤羨罪惡的雙手就随着他起身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劃過他胸前。
尤羨呆了幾秒眨眨眼,把手背在身後,若無其事道:“老大,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她的手在背後扭成麻花,溫熱又有彈性的觸感還在她指尖停留,還有那不經意擦過時,吻在指尖略硬的凸起。
戊驚也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很陌生、很奇特,像是有電流順着她的指尖劃過,不痛卻帶着難以忽視的癢意。
他垂下眸子,指尖攥緊插·進兜裡:“走吧。”
尤羨剛踏出房門,又想到什麼,轉身把白色床單給抽出來:“老大,外面涼,你先披上。”
戊驚看了眼她單薄的長裙,在她殷切的目光中,抽了抽嘴,松松垮垮地披上了床單。
走廊外的情況熟悉又陌生,雖然很多東西都被燒毀,但是結構和之前的别墅一模一樣。
兩人沿着走廊,順手幫其他四個玩家開了門,也沒管裡面人什麼反應,徑直向三樓走去。
剛上了幾級台階,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牆邊。
正是那晚的鬼魂少年,他跪在地上:“大人!你終于行了!”
尤羨見他神色清明,舉止大方,和那晚畏畏縮縮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奇道:“你想起來你是誰了?”
鬼魂少年聽着有些耳熟的聲音:“你是……小紙人!”
他看着尤羨:“不好意思,兩位大人,之前得罪了。你們陷在夢境中,我們想要喚醒你們,而殺死你們,就是最快的辦法。”
尤羨點點頭:“屋子裡的紅線是怎麼回事?”
鬼魂少年慘笑一聲:“那是個恐怖的法陣,幫助秦林監視着夢境和你們的一舉一動。也是因為法陣的阻隔,我們無法進入你們的夢境,隻有在你們想起我們的時候,或者在深夜紅線法陣力量削弱的時候,我們才能勉強投射一縷執念。”
他身邊漸漸浮現幾個身影,正是玩家對應的幾個角色,那個面容被毀的女人也出現在樓梯邊。
“所以,你們留下的執念,是殺死我們。”尤羨并不意外地說到。
在和戊驚一起出門的那一晚,她就懷疑這是個夢境。時有時無的怨氣、随時變幻的場景,即使是在鬼怪遍地的異界,也應該有基本法則,而這裡則更像是雜亂無章的夢境。
而鏡子的出現和透過鏡子看到的世界,就讓尤羨最終确定,這是個夢境。
尤羨又問道:“所以,我們想起你們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盡職盡責扮演角色的時候?”
少年颔首,這也是為什麼扮演角色越好,反而越容易發生意外。
尤羨就接着道:“可是,為什麼秦老爺一定要讓我們扮演角色?”
少年露出憎恨的神色:“為了那個女人!為了能将你們獻祭給邪神,複活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洛清吧?她,不是你的母親嗎?”
“是又怎麼樣?”少年流出血淚:“秦林為了複活她,殺死了我們!要燒了整個别墅獻祭!可是我怎麼會讓他得逞,怨恨讓我們變成鬼魂,拼盡全力護住了我們曾經的住所,我們本能殺了他的……”
少年露出恐懼的神色:“可是,他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塊古怪的石頭,我們都不敢靠近。他認為是我們擾亂了讓洛清複活的最後一步,就編織出了這樣的陣法和夢境,希望你們可以取代我們,完成最後的儀式。”
說到這裡,鬼魂們都忍不住露出痛苦悲傷的神色,嗚嗚嗚的鬼泣在耳邊盤旋。
戊驚被吵得心煩,怨氣溢出,瞬間壓制得他們動彈不得:“前面帶路,去找秦林。”
少年神色一喜,連忙點頭,恭恭敬敬地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