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混亂的打鬥持續了好幾分鐘。
桌椅東倒西歪,水迹将散落在地的書本和文具浸濕,教室裡一片狼藉。
其他的同學好不容易将倒在地上的桌椅挪開,正要上前動手制住圖予喬。
圖予喬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如同冬日裡凜冽的寒風,讓衆人不由一愣。
他沉聲警告道:“别忘了,學校不允許打架鬥毆!你們敢動我是想被退學嗎?”
有人不服地反駁:“明明是你先動手的!”
旁邊的人附和:“我們隻是見義勇為!”
“對啊,我們是要阻止你。”
“錯了!我全程沒有動過手,”圖予喬搖了搖食指,三言兩語便将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我不小心手滑打翻了水,導緻同學摔倒,又不小心推倒了桌椅。但是,你們動了手,情況就變了。”
衆人面面相觑,回想剛才的動亂,心中不由暗想:好像,真的是他說的這樣。
再說,被人淋了水又摔倒的人是杜景天,大家都是一個階級的學生,沒有好處,他們根本沒必要為了杜景天承受被退學的風險。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願意做第一個動手的人。
場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圖予喬的目光轉向講台上的老頭,語帶威脅:“這裡根本沒有人打架,老師,你說對不對?”
打架鬥毆的學生會被退學,課堂上出了問題的任課老師也會被辭退。
在埃斯帕森高級學院當老師,工資又高,說出去又好聽又有面子,這樣的工作當然要保住。
講台上的老頭在心中暗自歎氣:唉,怎麼偏偏在他上課的時候搞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這個學院的學生,除了F班的平民特招生,其他班級的同學有哪一個是他能得罪的?
老師嘛,老老實實教書就是了。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啊—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這個很重要,要記下來,它的意思是說,學習要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廢......”
D班學生:“O д O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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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校醫院的病床上。
杜景天緊緊抓住白色的床單,回想起在教室裡的那一幕,越想越感到屈辱、不甘。
更令杜景天感到氣憤的是,那些平日裡稱兄道弟的同學,在關鍵時刻,一聽說動手可能會被退學,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出頭,他們甚至還假好心地攔住了他。
杜景天心中的怒火像被澆了油一樣,越燒越旺,将整個人的理智全數吞沒。
他拿起手機,在屏幕上飛快地敲打着,向一個外校的朋友吐槽了一通心中的郁悶。
【吧啦吧啦......就這樣的人也算是兄弟嗎?】
對方飛快地回了一條信息:【天哥,你的那些同學太不講義氣了。這口氣,我幫你出了!】
這條信息如同一劑強心針,杜景天心中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出口:【好兄弟!還是你懂我的心!】
【我這就召集幾個兄弟,一定要幫天哥你找回這個面子!】
【好,那就這麼定了。放學之後,找個隐蔽的地方,好好給他點顔色看看】
【沒問題。我馬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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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予喬告訴計程車司機地址後,便靠在後座座椅上,閉目養神。
這個學校的生活搞得他身心俱疲。
課程内容與他前世的知識體系差别太大,一切都要重頭開始學習。
身邊的同學各種捉弄、欺淩小動作不斷,妨礙多多。
家裡還要應對原身熱情的父母,避免露陷。
隻有在路上這個時刻,圖予喬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車子猛地一震,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圖予喬睜開雙眼,看到幾輛機車從兩側急速靠近,将計程車别停在路邊。
那些騎着機車的人穿着黑色的皮夾克,戴着頭盔,看不清底下的面容,手上還拿着棒球棒。
這裡剛好是比較偏僻的路段,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計程車司機意識到情況不太妙,他有些緊張地說:“這些人看起來來者不善,我該不會是遇到碰瓷的吧。小夥子,你快從那邊下車,這裡我來應對。”
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顯然被這個變故吓到了,掏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的手好幾次按錯了鍵。
卻見其中一人拿着棒球棒,直直地砸向車窗。
“砰——”
玻璃瞬間破碎,碎片四濺。
那人從破碎的車窗伸手,搶走了司機的手機,兇惡地說:“開門,下車!”
車内的兩人都沒有立刻行動,仿佛被吓呆了。
那人不耐煩地揚了揚手中的棒球棒。
“砰——”
球棒砸在車頂上,發出巨大的響聲,車頂凹下去了一塊。
“快點!”
司機和圖予喬被迫從計程車上走了下來。
司機一邊顫抖,一邊努力保持鎮定,和對方交涉道:“你們是要錢嗎?我這裡隻有這些錢,他還是個學生,放他離開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破舊的錢包,小心翼翼地舉在手中。
“嗤——大叔,你一個破開車的,還幫别人求情呢?這事和你沒有關系。今天哥幾個不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