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得悶熱起來。
幾名學生從長廊那頭走來,邊走邊交頭接耳,眼神興奮,臉上卻帶着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其中一名學生壓低了聲音,哂笑道:“聽說了嗎?季良在論壇上發瘋了。”
旁邊的學生點了點頭,調侃道:“是因為那個圖予喬嘛,啧啧,這事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開心吧。”
另外一名學生接過話茬,有些羨慕又帶着幾分酸溜溜:“畢竟,圖予喬一個D班生,若不是因為将季良打傷,導緻網球部的原有實力不夠,他哪有機會加入網球部。”
“那也是因為圖予喬實力夠強,他一開始也隻是備選隊員,沒想到在雅克杯上居然大放異彩。”
“沒錯,那個顧飛也是正選,可之前還不是輸給了D班生。”
“嚯,在埃斯帕森光有實力,可沒有什麼用。就算拿下雅克杯冠軍也保不住他。”
“嘻嘻,等季良回來,有他好看的。”
幾名學生一邊說笑着,一邊走過長廊。
正巧經過的時君弈,聽到他們提到圖予喬的名字後,下意識地側耳傾聽,放慢了腳步。
他掏出了手機,進入了論壇。
手機屏幕上,圖予喬比賽赢了的直播截圖瞬間映入眼簾,看起來是那麼的意氣風發,散發着無盡的光芒。
好厲害!不愧是敢正面反擊上級生的人!......也不愧是他喜歡的......人
時君弈的目光緊緊盯着截圖,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的另外一隻手忍不住撫摸着圖片上的人影,眼神帶着驚喜和悸動,一點一點描繪着上面的輪廓。
下一秒,手機屏幕上卻彈出了一條新信息,讓時君弈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
【厲:到第三音樂室來。】
這條簡短的信息如同一把尖刃,無情地刺進了時君弈的心髒。
原本在圖予喬的鼓勵下,時君弈終于鼓起了勇氣,找到了厲玄烨,言語上對他頂撞了幾句。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可以挑戰厲玄烨,可以為自己争取到一絲尊嚴。
可是,厲玄烨卻......
時君弈腦海中不斷浮現着厲玄烨冷酷的面孔,以及那冰冷又充滿了嘲諷的聲音:“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再想到厲玄烨使出的那些手段,時君弈的心髒猛地揪緊,疼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錢權的力量遠超時君弈的想象,在厲玄烨的威脅下,他無力地選擇了低頭忍讓。
如今,時君弈和厲玄烨的接觸越多,就越深刻地感受到S班學生的高高在上與不可招惹,他們仿佛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隻要随意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将普通人推入無盡深淵,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他更清楚地知道,一旦惹怒了厲玄烨,不僅僅是他自己會受到傷害,就連他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甚至是那個曾經出手幫助過他,讓他心動的人,也可能陷入麻煩之中。
階級分明的埃斯帕森學院并不是這裡的獨屬,更是整個現實社會的縮影,頂級财閥的絕對地位可不僅僅隻存在這一所學院,更是滲透在每一個角落。
他該怎麼辦?
時君弈沉重地朝着第三音樂室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艱澀而痛苦。
他該怎麼改變這一切?
溫暖的陽光透過長廊的玻璃窗,灑在時君弈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反而讓他的影子看起來格外無助。
隻能,就這樣任人擺布嗎?
*
第三音樂室幾乎無人使用,那裡早成了厲玄烨的私人地盤。
音樂室的門被推開,權澤川走了進來,聲音洪亮卻也随意:“烨,那個D班生如今可不得了,在網上爆火。”
厲玄烨坐在豪華沙發上,手中拿着遊戲機,專注地盯着大屏幕。
他聽到權澤川的話,也隻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哪個D班生?”
“就是你之前發了紅牌的那個什麼......圖予喬?”權澤川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了茶幾上的零食塞到嘴裡,聲音有些含糊,“好像是這個名字吧,你怎麼突然放過那個D班生了?慕容為了網球部,給了你什麼好處嗎?”
厲玄烨側頭思考了片刻:“原來是他,與慕容家那個小子沒關系,隻不過是我現在有了更有意思的事。”
權澤川挑了挑眉,好奇地問道:“更有意思的事?學院裡最近除了這個D班生,還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Victory!】
遊戲的勝利音效響起,遊戲結束。
厲玄烨随手将遊戲手柄扔到一邊,整個人往後一靠,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之中,一雙長腿随意地搭上了茶幾。
“喂喂,腳都伸到我的零食上了。”權澤川嫌棄地抱怨了一句,将零食盤拉開。
“什麼你的零食,這分明是我的。”厲玄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思緒飄到了時君弈身上。
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在被欺負後,愈發水潤明亮,像是被驚擾的星辰,閃爍着脆弱又倔強的光芒,無聲地宣告着不甘,還透着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高傲。
厲玄烨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眼底的複雜情緒被暈染開來。
呵,明明害怕得不行,無力反抗,卻又傲然着不肯低頭,看着他矛盾地掙紮着,這種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嘛。
權澤川剛好看到了厲玄烨的笑容,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随即興奮地湊了過來:“喂,喂,烨,你怎麼突然笑得這麼春心蕩漾?該不會是看上誰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厲玄烨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冷冷地瞥了權澤川一眼,“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他!”
“不打自招,我可沒有說是誰。”權澤川毫不在意他的變臉,反而更加興奮地追問道,“你剛才到底是在想着誰,為什麼笑成那麼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