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球場的另一側,埃斯帕森的成員也在低聲讨論着剛才看到的一切。
陸柯的臉上依然帶着輕蔑的神色,他的語氣透着幾分輕視:“D班生也太過自大了,難得現在曲教練發了話,他不趁這個機會加入集訓,後面隻要他輸掉一局,就再也沒有機會加入了。”
林乘風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說不定他就是在裝模做樣,故意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其實根本不敢過來和我們一起集訓。”
畢竟,在集訓過程中,有些球員會不小心訓練過量,再受點什麼傷,無法參賽也很正常嘛。
周圍傳來了幾聲附和的笑聲。
不得不說,林乘風在某種程度猜中了圖予喬的想法。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圖予喬并不是因為擔心參加集訓,會被他們下黑手,導緻後續無法參加比賽,才沒有同意曲元龍的邀請。
他心裡清楚,原身的身體素質太差,根本無法承受高強度的集訓内容,一旦開始訓練,原身的身體情況将會展露無遺。
圖予喬拒絕曲元龍的好意,主要是為了不暴露自己實力的秘密。
陸柯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聲音帶着幾分期待:“曆州明府的華玉韬可是一個厲害角色,說不定明天他就會輸得一敗塗地,再也無法嚣張。”
伍劍卻搖了搖頭,并不認可陸柯的說法,他曾經和圖予喬對決過,知道他的實力确實不容小觑。
他認真地看着其他隊員,嚴肅地提醒道:“不一定,D班生的實力還是挺不錯的,對決結果還無法确定,說不定你們都會和他對上。”
林乘風冷笑一聲:“不可能,我看D班生這幾場比賽雖然激烈,但并非強得不可超越。難不成,他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使出全力嗎?”
伍劍淡淡一笑:“你們啊,真的不要太小看了他。他這麼多年都那麼低調,在雅克杯中也沒有使出全力,隐藏得實在太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招式沒使出來。”
衆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圖予喬到底有沒有使出全力?
明天的比賽,或許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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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厚重的烏雲低垂在城市上空,整個世界彌漫着沉重的壓抑感。
狂風肆虐,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呼嘯聲,忽高忽低,時斷時續,如同鬼哭狼嚎。
圖予喬的房間内,唯有一盞昏暗的小夜燈散發着微弱的光暈。
燈光在牆壁投下斑駁的影子,風從縫隙中鑽了進來,那些影子随着微風不斷搖擺,無端生出幾分陰森詭旎的氣息。
床上的人影不斷顫抖着,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彈坐起來,影子在身後張牙舞爪。
圖予喬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心髒在劇烈地跳動着,幾乎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一股寒意從心髒處開始往外蔓延,穿破他的骨頭、血液以及皮膚。
圖予喬渾身發寒,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冰窟之中,難以抑制。
冷汗從他的額頭、臉頰滲出,如同夜色中凝結的露珠,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這些露珠順着發梢滴落,在被子上留下冰冷而粘膩的濕痕。
圖予喬緊緊抓住了被子,面容在微光下顯得格外蒼白,還帶着一種脆弱的美感。
耳朵裡傳來一陣轟鳴聲,震得他耳膜生疼,感覺下一秒就要被疼得暈厥過去。
圖予喬又和之前一樣,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這一次,夢境依然紛亂模糊,難以回憶,隻剩下一片混沌的黑暗,将他緊緊纏繞。
他掙紮着,卻像陷入無盡的泥沼,越是掙紮,越是難以呼吸。
不同的是,這一次即使圖予喬已經從夢中蘇醒,他的耳朵卻依然能聽見那些詭異的低語。
那些聲音模糊不清,似是呢喃又似是哀嚎,到處碰撞着,尋找出口。
它們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滲透過來的迷霧,緩緩将圖予喬的腦海占據,揮之不去,令人心悸。
圖予喬的腦殼就像是被無數根細針紮同時紮着,幾乎快要被紮爆炸。
他擡起手,用力按壓着太陽穴,仿佛這樣就能将腦海中的那些雜音驅散。
嘴唇被圖予喬咬得發白,微微滲出了一絲血迹,像黑暗中盛開的花朵,凄美而動人。
他咬牙切齒地質問道:‘系統!你又在我的腦子裡幹了什麼?’
‘哇!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幹啊!’系統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無辜地抗議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睡你的覺,我可是一動沒動,什麼都沒做過。’
不是系統?
那腦海中的這道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
圖予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内心的煩躁,嘗試用意識去與那道詭異的聲音交流。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不過是徒勞無功的舉動。
那道聲音像是從黑暗中飄來的無意義呢喃,或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意思。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夠了!自己是不是瘋了?不然,他怎麼會想着和一道耳鳴聲進行溝通呢?
圖予喬甩了甩頭,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後腦勺好像被什麼東西撞擊過,當晚一直隐隐作痛,第二天倒是沒什麼事了,也沒有出血和紅腫,他就沒有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