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的城中村熱鬧非凡,狹窄的小道上擺攤的小販在叫賣:
“炒米粉,香噴噴的炒米粉!”
“燒烤啦,烤羊肉烤牛肉烤五花肉啦,還有好吃的韭菜茄子啦!”
“烤腸,三塊錢一根,五塊錢兩根!”
“串串香,一元一根的串串香!”
“鍋盔,剛剛出爐的鍋盔!”
“牛雜,十塊錢一份,新鮮的牛雜!”
……
村口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着背心短褲,踩着人字拖,翹着二郎腿,叼着一根牙簽,坐在他的小電驢上,見他們來了,把車鑰匙插進去,不耐煩的招招手:“吊毛,等着你們幹活呢!”
看這打扮,原來是一個包租公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好,我叫李雪,請問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按理說李雪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用如此溫柔禮貌的語氣和人說話,對方應該禮貌回複才對。包租公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操一口極其不标準的普通話:“快點啦,跟我走啦,來不及了,等天黑了就要來不及了。”
李雪一頭霧水,還是上去義正言辭的說道:“老伯,什麼來不及了,你說清楚一點,别擔心,你要是受到了脅迫,我可以幫忙報警的。”
包租公像沒聽懂李雪在說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說:“吊毛,接下來你們幹活可要麻利一點,要快,質量也不能馬虎!”
兩個人雞同鴨講,莫名其妙的對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懷疑與不安。路池把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咯咯”的響:“老頭子,你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星月可是重度懸疑電影和小說的愛好者,她提出一種可能,“你們說,他是不是傳說中的NPC,給我們發布任務的那種?”
路池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點道理,雖然一時間感覺難以置信,還是收起了自己拳頭。
夏星月繼續說道:“按照npc說的,我們現在是裝修工人,我想我們的任務是給他搞裝修。”
李雪聽的心塞,該不會是真的穿進了恐怖小說吧?可是她平時也沒有看恐怖小說的習慣啊。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又掉了下來:“我想我媽,我要回家!”
包租公的聲音更大了,重複着說道:“快點,來不及了,要來不及了!”
顧臨川看着包租公,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不知道在想什麼。
包租公轉動鑰匙,扭動小電驢的把手:“現在太陽要下山了,快跟我走吧,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大家沒有絲毫辦法,沉默的跟在包租公身後,在城中村裡穿行。等包租公一個“腳刹”停下來,夏星月擡頭看了看,門牌上寫着“五巷八号。”
包租公從小電驢上下車,解下腰間的鑰匙,一大串鑰匙互相碰撞,“嘩啦嘩啦”都是金錢的聲音,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此時此刻,衆人恐怕早就羨慕的流口水了。
包租公眯着眼睛找呀找,終于找到了鑰匙,用鑰匙将門打開,狹窄的樓道裡黴味和焦炭味嗆鼻。
“咳咳咳——”
大家即使捂住鼻子也忍不住咳嗽。
包租公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帶着他們上樓。拖鞋摩擦地闆的聲音在樓道裡回蕩,往上看沒有盡頭,往下看也沒有盡頭,像進入了十八層地獄,一圈又一圈的爬樓梯,爬的衆人氣喘籲籲包租公還面不改色。
包租公在九樓停下。
“現在天都快要黑了,你們今天先住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要開始幹活了,十一樓全部都要粉刷幹淨,擺好家具,我才好出租,三天内要把事情做完,不然我可是要扣工錢的。”
包租公再三強調,“不好好幹活,不然扣你們工錢可不要怪我。”說完将鑰匙分給幾人:“天黑了就乖乖待在房間裡好好睡覺,不要亂跑,城中村人員雜亂,注意安全。”說完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趿拉着拖鞋離開了。
鑰匙都是随機拿的,夏星月拿到的是1006,在十樓,還得往上爬。
和其他被分到十樓的人一起上樓,十樓的格局和九樓一模一樣,都是五間房間,隻是焦炭的味道更加濃重,四周的牆皮斑駁脫落,樓道裡就一盞燈泡,在樓梯口,燈絲燒的烏黑,燈光微弱,能見度很低,整個視野都是昏暗的,視野都好像帶着昏黃的濾鏡。
無論那個地方的房東都是一樣的摳門,連到恐怖世界裡也一樣,這麼點電費都舍不得!
電表箱在樓梯口的另外一側,那一面牆不知道為什麼濕答答的,一摸一手水汽。
這樣真的沒安全問題嗎?
夏星月的房間在右手邊第三間,木門看起來有年頭了,上面的紅色油漆隻剩下零星的斑斑點點,露出千瘡百孔的合成木。
鑰匙插進鎖孔裡,鎖眼好像有點生鏽了,轉了半圈有點轉不動,她不得不上下調整一番,費了點功夫才把門打開。
裡面的空間特别小,單人床挨着櫃子,廁所對着竈台,半扇窗戶還打不開,被防盜網鎖住。房間層高很低,幾乎要壓着頭頂,天花闆上有一盞老舊的燈泡,發出的光更加微弱。
能設計出這麼極品的房子,不得不說,房東絕對是個人才。
大家開完門後,又彼此四處相互參觀參觀,十個房間,除了朝向沒有任何區别。
樓道裡,衆人圍聚,黃毛男再也無法忍受:“我還是不明白,這是惡作劇,還是在夢裡?我記得我躺在床上睡覺來着。”
剩下幾人也開始想念起平時的生活。
“好無聊啊,我好想打遊戲啊”
“我的PPT還沒有做完。”
“我在洗腳城泡腳呢,诶呦,我腳才伸出去還沒開始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