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琮迷迷糊糊睜開眼,一道柔和的光線自窗邊落下來,順着方向看過去,光芒褪去才瞧見緒安端坐在書桌前,手裡的筆在紙上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夏琮腦袋跟不上,看着緒安的背影,還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他使勁眨了眨眼,等到視線清明了些,書桌前的人才漸漸有了實體。
人是真的!
夏琮急忙張口,沙啞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緒安?你怎麼在這兒啊?”
緒安聞言停下筆,看向夏琮,看着夏琮一臉還未清醒的樣子,無奈提示道:“不是你你昨晚說的,讓我今天來你家嗎?”
昨晚睡覺前,夏琮還給他發信息讓他今天來他家,剛才突然過來,讓劉柳都意外了一把。
經緒安這麼一提醒,夏琮才想起來,确實是自己說的,他揉了揉太陽穴說着:“還沒清醒,你來多久了?”
緒安盯着夏琮雜亂的雞窩頭說着:“一個多小時吧,你還要睡嗎?”
“起了。”夏琮說着就從床上爬起來。
緒安低頭笑了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試題上。
夏琮從緒安背後路過的時候往桌子上瞟了一眼,果然,又是物理。
“你這個物理課代表還真是盡職啊。”夏琮撅着嘴,啧啧道。
緒安轉過頭用真摯地眼神看向夏琮,一臉平靜地搖頭道:“并不,至少作業從來沒有按時收齊過。”
夏琮:“……”
其實他已經有進步了,在緒安的監督下,他物理作業都是自己抄的。
很多時候緒安并不會強迫夏琮完成作業,隻是在收作業時,看到夏琮一字未寫的頁面,一動不動盯着他。
一道并不嚴厲的眼神,但就是會讓夏琮心虛服軟,每當這個時候,夏琮就會老老實實地自己補好作業,連李俊彥都在誇獎夏琮終于開始獨立行走,不用别人幫忙做作業了。
夏琮試圖解釋一番,就看到緒安嘴角隐含的笑意,于是夏琮彎腰伸手摟住緒安的脖子,低沉的聲音在緒安耳邊響起:“内涵我是不是?”
以夏琮的經驗,往常他像這樣做了,緒安很快紅着臉,這次果然一樣。
緒安抿着嘴不說話,但耳朵早就泛起粉紅。
夏琮滿意地放開緒安,嘴上還一副吃虧的模樣:“也就你敢這樣,我真是慣得你。”
緒安想笑但又不敢,明明是夏琮總是說不過就動手。
夏琮滿意地起身,邊朝衛生間走邊說着:“行了,我先去洗把臉。”
“嗯,你去。”緒安用力點點頭,嘴角微微用力,控制住想上翹的沖動。
待夏琮走進衛生間,緒安終于敢笑出來,原來夏琮身體裡還有一副霸總的靈魂。
吃飯的時候,劉柳就忍不住吐槽着:“人家小安都來家裡了,你這個主人公還在睡覺,你好意思嗎?”
夏琮嘚瑟地說着:“我長得好看,好意思啊。”
對一般朋友來說,這種行為是有些失禮,但是緒安和别人不一樣,緒安不會計較這些,不過話說回來,隻是一般的朋友夏琮也不會讓他們來他家。
“阿姨,沒事的,我下次晚點來就好。”
确實是他來早了,今天醒得早,到劉柳家的時候還不到十點。
夏琮皺眉,沒等劉柳說話,他就先開口:“不用,你随時來,晚上不回去睡這裡都可以。”
劉柳也說着:“是啊,阿姨剛才開玩笑的,阿姨歡迎你随時來。”
緒安轉過來之後,夏琮也沒有早退了,甚至馬成新都打電話過來表揚夏琮表現最近有進步,和緒安一起,夏琮在慢慢改變自己。
雖然他們家可以給夏琮托底,但哪個做母親的不想兒子更好呢,不談這些,緒安本身就是個很好的孩子。
吃過飯,兩人回到卧室,緒安規規矩矩坐在書桌前做作業,夏琮躺在床上玩遊戲。
卧室裡的兩人各自占據一塊地方,互不幹擾。
正在加載下一局,夏琮躺在床上,眼神不自覺就移到緒安身上。
白淨的紗簾被拉上,阻擋了大部分的陽光,餘下一絲絲清澈的光線穿透紗簾,照亮空氣裡的灰塵,那是光的通道,終點落在緒安身上。
此時的緒安,溫暖安靜,像樹梢間漏下來的陽光一樣。
緒安沉浸在作業裡,自己好像進入不了那個學習的世界。
“你來之後我這張書桌總算是開張了,現在就算是劈了燒水也值了。”
這桌子看起來這不便宜呢,緒安停下筆看向夏琮:“桌子知道它的歸宿是這樣嗎?”
夏琮笑了笑,很無聊的對話。
“你來我家真的隻是為了做作業嗎?”又一次挂電話,夏琮忍不住開口問着,一絲絲委屈藏在話裡。
緒安敏銳地捕捉到那一絲似又非似的抱怨,緒安緩緩轉頭看向夏琮,臉上有一絲無措。
不做作業他應該做什麼?
夏琮察覺到自己的話可能有歧義,于是解釋着:“我的意思是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家,除了做作業就沒有别的想做的事了嗎?”
比如說玩遊戲飛行棋之類的,他都可以陪他一起。
隻要不學習。
緒安低着頭盯着筆尖慢慢說着:“我的成績太差了,隻能在課後更用功,才能補上來。”
并沒有向别人那樣因為自己的成績不好而沮喪,反而是很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過于冷靜的态度反而讓夏琮愣住。
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反而讓企圖打斷他學習的夏琮心裡湧起一股罪惡感。
窗外的太陽失去了以往的毒辣,晴朗的天氣誘惑着人出門。
“今天的天氣困在家裡确實很浪費。”緒安向窗外看去。
夏琮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