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立刻去醫院，但濕了的衣服總還是要先換掉。
剛好王嫣她們住的酒店離這裡更近，于是杜月華向顧昭昭提議：
“你看我們現在這副樣子，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先去附近酒店換一下衣裳？”
顧昭昭正愁沒有更近一步的機會，枕頭主動送上門來，她當然不會拒絕。
顧昭昭面露猶豫，但立刻接話道：
“可以嗎？這……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不會不會，本來就是我們先蹭的你的車。”杜月華連連擺手，“怎麼能說是打擾。”
顧昭昭看向一直沒有回應的王嫣。
杜月華當即搗了下好友胳膊肘兒。
王嫣從前世今生來回跳轉的混亂思緒中回過神：
“……我沒問題。”
她現在心中疑惑重重，确實也想再多了解一下女主……
為什麼顧昭昭跟她前世記憶中的人一點也不一樣？
十五分鐘後，三人抵達酒店。
顧昭昭小心翼翼又不露聲色跟在王嫣二人身後悄悄觀察。
五星酒店……總統套房……豪華的衣帽間和淋浴房……還有病弱女人身上價值不菲的首飾……
她的判斷果然沒錯。
鑒于王嫣這個人具有邋遢潔癖二象性，有時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潔癖……比如衣服，杜月華從行李裡翻出一件自己的運動裝遞給顧昭昭：
“你等會沖完澡先湊合穿我這套吧，是剛洗過的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大概率有點短，對方看上去比她要高一些，和王嫣身高倒是差不多。
顧昭昭輕聲點頭應下：“嗯。”
套房中淋浴房隻有兩個，王嫣身體差肯定第一個，至于另一個……
杜月華心再大也不放心留顧昭昭一個人在外面，于是再三推辭，讓顧昭昭先去沖熱水澡。
于是等到兩人快速洗完換好衣服出來，輪到杜月華時，外面客廳裡隻剩下王嫣和顧昭昭二人，隔着遙遠的距離相對而坐。
沉默。
死寂。
天，太尴尬了。
顧昭昭有心想說些什麼緩解凝滞的氣氛，幾次想開口卻都被對方恹恹不欲交談的态度堵回去，最終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
“你還好嗎？”
如同古畫複活一般，病弱女人清冷蒙着霧氣的一雙杏眸聞聲向她看過來。
有了開頭第一句後面再開口就好多了，顧昭昭鼓起勇氣繼續道：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着涼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沒，不怪你，我也有錯。”
王嫣這句話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要是早知道跟人打架的是女主，她才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雖然她這次過來B市就是刺探女主情況的，但這相遇也太早太突然了，完全打得她措手不及。
王嫣現在很混亂。
……不如說，她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昭昭。
因為女主現在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小可憐，跟前世簡直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王嫣滿腔憤懑、憂懼、困惑無處發洩，全卡在胸口，整個人直接CPU過載，死人微活，活人微死。
哦，半死不活。
别吵，她在思考。
“怎麼會？該我向你道歉的。”顧昭昭急忙道。
對方卻不再回話。
又冷場了。
就在這種微妙詭異的氛圍中，顧昭昭終于隐約覺察出一點：
對方不太喜歡她，似乎對她很排斥。
于是顧昭昭找補哈哈兩聲，也不再試圖搭話。
直到杜月華也換好衣服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客廳内氣氛才再次變得和緩。
杜月華扭頭往左看看，再扭頭往右看看。
好家夥，中間隔着八丈遠，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前世仇人。
這兩個人都跟木棍一樣杵在那兒幹什麼呢？
杜月華坐到王嫣身側，主動當起氣氛組：
“哎，之前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咱們也算是共過一次患難了吧，要不然……互相認識一下？”
此話一出，王嫣立刻朝顧昭昭望過去。
“我、我叫顧昭昭，日召昭的那個昭昭。”頂着兩人明晃晃的視線，顧昭昭聲音有些怯。
果然。
如果說之前王嫣心底還帶着一絲僥幸，現在女主親口承認姓名，最後的幻想破滅，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叫杜月華，‘願逐月華流照君’的那個月華。”
“這是我朋友王嫣，嫣然一笑的嫣。”
杜月華介紹道，“她不太愛說話，并不是針對你，你别看她當時在西餐廳挺胡鬧，其實本質上就是個紙老虎門裡猴——”
“咳咳！”
你老老實實介紹你自己不就完了？！說我幹什麼！
“醫院還去嗎？”王嫣冷着臉打斷杜月華。
杜月華：“……去，怎麼不去。”
去醫院的路上。
王嫣靠着窗一言不發。
杜月華坐在後座正中間，跟女主聊天：
“你……抱歉，可能會有點冒犯，但我實在有點好奇……你跟劉妙麗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她為什麼要那麼說你？”
作為邊緣人物，杜月華一向對B市不怎麼上心，也是在劉妙麗認出她時才後知後覺認出對方是劉家二小姐。
“我的意思是，我感覺你人還挺不錯的，不值當跟另一個女人搶男人……”
問得好，剛好王嫣也正好奇這件事。
女主不是正跟普信男在一起嗎？什麼時候變成小三了？
被人提及這些事，顧昭昭有些難堪，揪起手指：
“我也不知道，我跟思行……思行他很少說有關自己的事，他沒告訴過我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等等！
思行？是她想的那個人嗎？沈家獨孫沈思行？
還有劉妙麗……未婚妻……
杜月華慢半拍的腦袋瓜終于把這些零散線索聯系到一起，望着顧昭昭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奇異。
天哪吃瓜居然吃到本人面前了！
顧昭昭不會就是八卦中那個沈家獨孫現在的情人吧？！
當時吃瓜時杜月華并不清楚那個情人的名字，但現在仔細觀察顧昭昭——
這臉蛋、這顔值、這身材，還有原本不太富裕的打扮……
越想越有可能。
王嫣表情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