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趁意把面單遞給他，許遷葳欣然接過，問：“怎麼不問我要幾分糖，要溫的還是燙的？”

“忘了。”此吧台小哥臉色很臭，但語氣妥協：“剛那杯算我自己點的，你重新說。”

許遷葳笑道：“那就和你一樣吧~”

方趁意：“......”

這個點學生們都還在上課，街上的店面客人很少，蛋糕店裡也是一樣。方趁意把奶茶遞給許遷葳後往外眺望了會兒，打算到後面去問問萱姐需不需要幫忙。

許遷葳被領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坐着，看方趁意前腳剛進烘焙間，後腳就被那個面容和善的姐姐推了出來，眼神在他倆之間流轉：“趁意，既然你朋友來了就陪他聊聊天呗，反正現在也不忙，我都在後面閑的刷視頻呢。”

方趁意被推了出來，于是邁着步子，默默挪到許遷葳跟前。

他原本本着對甲方的尊敬心理，還有點緊張，卻蓦地想起上午許遷葳發的那條消息，表情立馬不緊繃了。

他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許遷葳嗦着奶茶，“感覺是你找我有事。不過話說回來，我沒有名字的嗎？”

方趁意一噎，忽然意識到自己每次喊許遷葳的時候，好像都不帶主語。

怪不得上午跟方向晚介紹他的時候，忽然念出全名會那麼别扭。

哇，這麼一看，自己在面對許遷葳的時候已經夠沒素質了吧，他這還嫌不夠？

但方趁意在别的地方兼職、對别的老闆都不會這樣，果然還是因為許遷葳太欠揍了嗎？

嗯，肯定是了。畢竟一開始遇到的時候他們之間沒有雇傭關系，那個時候自己對他的态度就很差了吧，所以才延續了下來。

“在想什麼呢？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方趁意回過神來，“沒，就是在想該叫你什麼。”

他先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你之前說公共場合不讓我叫你許總，那我叫你老闆？大哥？”

許遷葳剛嗦的一口麻薯恰恰好堵在喉嚨口，“...這三個稱呼有什麼區别？”

“當然有。叫許總尊敬點，老闆谄媚點，大哥的話...匪氣點？”他一本正經地結論道：“區别大了。”

...大哥本人一口奶茶好懸沒噴出來，樂：“方趁意，我的名字很難以啟齒嗎？”

忽然被點名，方趁意本能地規矩了點，心想這不是想着你畢竟是甲方嗎，直呼全名多少有點不妥。

但是甲方讓他沒素質...

他想到結婚登記的時候看到許遷葳的身份信息，上面清清楚楚寫着23歲，比他還小一歲。

也就是說，許遷葳之前喊他‘哥哥’，還真不是瞎喊的。

他用沒素質的思維想了一下，提議道：“那我叫你...小老弟？”

許遷葳；“......”

這奶茶他是喝不下去了。

方趁意懶得猜他的心思：“你直說吧，要是覺得這個稱呼素質還不夠低，也...行吧。”

許遷葳總不至于喜歡聽人喊他孫子吧？

孫子候選人臉色不善地放下奶茶，示意他坐到對面去。

“一般場合，你就叫我遷葳。重要場合，你得叫我...老公。”

方趁意：“這也算沒素質的稱呼？”

“你腦子是什麼市場批發的單核處理器嗎？”許遷葳恨恨地說，“讓你沒素質點，是讓你跟我單獨相處的時候那樣，在公共場合不要！”

“哦。”

方趁意本來就是笨蛋，他有自知之明。

“我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既然結了婚，在外人面前當然要營造出婚姻恩愛、夫妻和睦的景象。”說着說着，他自己還想象了起來，“你...陪我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就...多粘着我點，顯得很愛我那種...喂，聽沒聽我說話，會不會演！”

方趁意在聽，他隻是聽從甲方要求，在現在的這個‘私人場合’毫不掩飾地臭着臉。

懂了。

私底下有點子抖m的癖好，但是人前又比較好面子。他懂的。

“知道了，會演的。”

許遷葳狐疑地眯起眼：“真的？”他不太信，“那你現在演給我看看。”

方趁意猶豫了下，“讓我...準備一下。”

很粘人，很愛他...粘人倒是不難。

他默默起身，移到了許遷葳旁邊，挨着他坐下。字面意思，粘在他身邊。

許遷葳昂着下巴，好像還挺受用。

但是這個很愛他要怎麼演？怎麼才算是愛他的表現，還得是能讓别人能看出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