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和賀欽一起在沒有任何旁人的公寓裡住了兩個月,賀欽的表現堪稱完美。
百忙之中承包了每天的早餐,廚藝見長,他每次都吃得特别滿足。下班回家早會給他順手帶點好吃的,回來晚就安靜洗漱,一點都不會打擾到他。有時間,賀欽會喊他下樓散步,兩人沿着公寓裡的花園步道慢悠悠地走。
這晚,他們路過一個糖葫蘆小攤,謝時微眼睛黏在山楂糖葫蘆上好幾秒,賀欽打算過去買,謝時微卻拽住了他的袖子說不用。
“為什麼不用,想要就買,一個糖葫蘆而已。”賀欽說。
謝時微沉默了幾秒:“沒有,我不喜歡吃。”
賀欽:“不喜歡還看這麼久,糖葫蘆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嗯。”
“能不能告訴我,意味着什麼?”賀欽繼續問,語調很輕柔。他太想了解謝時微的一切,他希望謝時微有一天可以對他敞開心扉。
謝時微看着賀欽的眼睛,好像不忍心再讓這雙眼睛裡的一點期待落空,開口談起童年。
“我父母是賭徒嘛,活着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管我,賺了點錢就隻管拿去賭。有一次過年,巷子口有人在賣糖葫蘆,那時候我真的很想吃,求了他倆一天,都沒人願意給我買。”
“但是街上的小朋友手裡都有糖葫蘆,他們都穿得很好看,大紅棉襖,父母牽着他們吃得特别香。”
謝時微不好意思地屈起手指碰了碰鼻頭上并不存在的灰:“說起來挺可笑的,我當時氣哭了,從那以後我就很讨厭糖葫蘆。後來我自己買了,吃了兩口,酸得牙疼,更讨厭糖葫蘆了。”
說完話,等了一會兒,謝時微手裡就被賀欽塞了一個糖葫蘆。
糖殼在月光下發出晶瑩的光彩。
“你再嘗嘗,也許會發現其實味道還不錯。”賀欽說,目光和月色一樣溫柔。
賀欽說話的語氣像在哄小孩,謝時微有點無奈,但卻被賀欽說動了,唔了一聲,咬了一顆山楂。
糖殼很脆,把山楂的酸中和。
好像是還不錯。
謝時微彎着眼睛評價說好吃。
賀欽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以後喜歡什麼都可以買了。”
“不好意思花謝天安的錢,可以花我的。”
“花你的難道就很好意思嗎?”謝時微一邊啃一邊說。
“當然。”賀欽眸光深深,“隻要你想。”
隻要你肯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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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賀欽推掉點不緊急的工作,提前回了家。
謝時微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睡着了,臉頰肉被擠出些紅印。
賀欽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垂目看謝時微,手指無意識地觸碰上謝時微柔軟的唇瓣。
一瞬間,賀欽的神思被拉回那晚。
失控的謝時微讓他渾身每個細胞都上火,唇齒相依的記憶如同一個開關,隻要想到,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燥熱,想要靠近謝時微,繼續那天意亂情迷的吻。
賀欽屏住呼吸,俯身,一寸寸地靠近謝時微,近到能聽見對方清淺平穩的呼吸,能看見他臉上細小柔軟的絨毛。
就在這時,謝時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近距離四目相對,他瞬間睜大了眼睛,心頭一跳。
賀欽也很慌,倉皇間看見謝時微身後的櫃子上有一本書,立刻給自己的動作找了個理由,伸長手臂拿起書,順勢起身:“我拿本書。”
謝時微伸了個懶腰,點點頭。
“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幫忙。”賀欽在謝時微身邊坐下,翹起腿來。
“什麼?”
“我受邀去伊斯坦布爾參加峰會,要求已婚者攜帶伴侶,你要作為我的男伴出席。”賀欽說。
“這個簡單啊,我和你去。”謝時微欣然答應。
免費出國旅遊,這不挺好的。
“什麼時候走?”
“下周一。”
“下周一?那不就是後天嗎!”
“對,很倉促。”
“那也來得及。” 謝時微跟謝天安請了公司的假,雀躍這蹦跶起來去收拾行李,沒發現賀欽笑得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