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微在堵車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映在車窗上的臉深沉無比。
試探一個男人行不行,這是個很嚴肅問題。
往淺層想,試探的底線在哪,分寸在哪,怎麼樣讓賀欽動情而且自己全身而退?
往更深層思考,假如他撩完發現賀欽仍舊不行,就徹底放下賀欽,不會在對他産生一絲一毫的情愫,不會因為賀欽的照顧和體貼有任何波動,明年年初火速離婚再也不見,如果發現一切是個誤會,他就開開心心地接受賀欽,和他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這道德嗎?會不會讓賀欽的真心顯得很可笑?
謝時微想得頭暈,也沒想出什麼結果來,心煩意亂地把帽子一戴睡覺了。
尼瑪,他想談個戀愛怎麼就這麼難!
謝時微心不在焉地和賀欽一起在下一個景點繼續擺拍,拍完簡直是筋疲力盡了,回到酒店又在透明浴室進行了一番尴尬且小心翼翼的洗漱,最終和賀欽在床兩邊躺下。
這一晚,賀欽故意忍着沒睡,但是失望地發現謝時微并沒有像昨天一樣滾進他的懷裡,而是規規矩矩地躺在自己那邊的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很香。
原來也不是每次都要抱着人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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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時微和賀欽穿好正裝去參加峰會,賀欽要作為亞太區的發言人進行現場發言和回答,讨論的主題也和高新技術相關,具體是什麼謝時微沒看,是全英文的艱深晦澀的内容,估計看了也是白看。
到會場,謝時微去了觀衆席,他們來得早,他周圍沒人,賀欽則和其他發言人一起到嘉賓席入座。
謝時微遠遠看過去,看見賀欽和不同發色的人自如地交流,看起來是話題的中心,很多人逐漸圍在了他身邊。謝時微看着他們,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朝他的位置扭過了頭,視線齊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謝時微一驚,看到賀欽遠遠地朝他擺手,又點點無名指上的戒指。
口型似乎是:“我在和他們介紹你,說你是我的家屬。”
謝時微紅着臉點了點頭,也擡手揮了揮,早上賀欽幫他戴上的戒指閃着光。
家屬,好有分量的一個詞。深究下來,賀欽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家屬了。
峰會開始,謝時微周圍逐漸坐滿了,一個個嘉賓上台發言,賀欽的發言順序靠後,謝時微百無聊賴地開始玩手機。
刷朋友圈時,他看見王谷谷發了一條戀愛進行時,立刻點了個贊,戳她聊天框八卦。王谷谷給謝時微講了一遍自己的脫單小故事,說她這次真的找到值得托付的男人了,順利的話,她甚至願意和他走入婚姻,滿屏文字都蕩漾着戀愛的粉色泡泡。
謝時微送了個祝福紅包,轉念想到困擾自己的問題,想聽王谷谷的意見,于是打字:
【谷谷,問你一個很離奇但是又很有現實意義的問題啊,假如你男朋友陽痿,你還願意和他在一塊嗎?】
王谷谷躺在男朋友懷裡,一下子懵了。
【哪跟哪啊你這?什麼意思?他才不陽痿呢。】
謝時微又打字:【你們倆進展還挺快啊哈哈,我沒什麼意思,就是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感覺很有深度,所以想問問你,絕無冒犯之意啊。】
過了幾分鐘,他收到了王谷谷的回複。
【我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他的風趣幽默,喜歡他能時時刻刻都get到我,如果隻是陽痿這一個毛病,我能接受。】
謝時微回複了一個贊的表情,收了手機,過一會兒又收到一條消息。
【既然都聊到這兒了,我再展開一點話題吧,你不知道吧,有些床上趣味,專門是養胃男才能搞的呢,鍊接,鍊接,鍊接。你可要好好看看呦。】
然後謝時微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台上的發言者們一個個西裝革履慷慨激昂,台下的他做賊一樣捂着手機,目不轉睛劃拉這屏幕。
王谷谷分享了一些小說片段和小視頻,全部都是十八禁,主題是不行的男人通過各種工具讓人爽。
謝時微越看呼吸越淩亂,看完一下把手機反扣在大腿上,拍拍胸口。
草。原來還是他太單純了,花樣居然這麼多。
還真挺内個的。
喝了口水,賀欽便走上了演講台,他穿着深藍色的闆正西裝,黑發偏分打了發膠梳整齊,嘴角噙着很淡的笑。
謝時微便趕走剛剛那些十八禁的東西,專心看起他來,努力地認真聽賀欽的彙報,大概聽懂了七八成,稍稍走神的時候,忽然聽見賀欽念了他的中文名字。
以及一句中文。
“能夠在這裡分享我對科技共享的心得,是因為我先生謝時微的啟發。”
謝時微一下懵了。
他從來沒起發過賀欽什麼,賀欽的事業他更是從來沒插手過,那個技術共享平台完全和他沒關系。
“他是個善良的人,他的善良讓我意識到,有的時候商業也可以在冰冷的框架中,融入一些暖色的東西,這些東西,或許就能催生另一種成功。”
賀欽隔着人海望向謝時微,謝時微也與他對視,他好像明白了,賀欽是在說福利院的公益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