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一次的傭兵首領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好反應,劍面才剛接觸到斧尖,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一旁迷宮的高牆之上。
直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另兩名扣押托爾的傭兵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紛紛提起武器想要迎敵。
然霍莉卻是看都不看她們兩人,提起斧頭敲在了一人的肩上,随後又一腳踹上另一人的腰身。
三下五除二将兩人解決了個幹淨。
“嗨……”看着神兵天降的高大人影,托爾的腦子還在宕機中沒緩過神來,傻不拉叽地扯出一抹笑。
旋即就被霍莉忍無可忍地一巴掌甩在了腦門上,然後又拽住他的衣領:“嗨個屁啊嗨,還不快走?!”
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不省心?!
……
另一邊,蘭黛娅也停下了自己手忙腳亂的表演。
原本攆在她後頭的傭兵見狀,雖不明所以,也依舊圍了上來。直到人群中倏然有人大叫一聲,宛若一聲驚雷:“不對,我們被騙了!”
人質那邊還沒什麼守衛!
傭兵們這才紛紛如夢初醒,轉身想要撤退。奈何現在,卻是蘭黛娅攔着不讓她們走了:
伴随着“咻咻咻”幾聲清脆而又短促的響,有銀白的線從蘭黛娅的指尖探了出來,擊進迷宮裡的牆面。
“撲簌簌……”落了一地灰塵。
而那幾根線,則是好巧不巧,相互交錯間,将橫亘在了傭兵們的脖頸處的位置上。分明是極小的線,顔色也不甚惹人的眼,此時卻存在感驚人。
稍不注意,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咕咚……”傭兵們的動作,僵在了半空,從喉口處滾下了一口唾沫。
而方才那個被她們追得撲棱蛾子似的傻大個,則是踱步從旁側走到了她們身前,語氣輕慢,十分的惹人嫌:“抱歉,請問我讓你們走了嗎?”
其餘傭兵:“……”
劁,被騙了!
說了聲“抱歉”不會就覺得自己很禮貌了吧?不會吧不會吧?死瞎子怎麼這麼會演!
沒人回話,蘭黛娅倒也不尴尬:“看樣子也都已經冷靜下來了。既然如此,那就來聊聊剛才為什麼要把那個人抓起來吧。”
“……”
威武不能屈?那是什麼東西?
又不是在做什麼改變曆史的決定,這種品質是不存在的。
等蘭黛娅問完所有的問題,時間已經到了十分鐘以後。
她回到與霍莉約定好的一間狹小密室,卻發現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煩躁的情緒——假如她現在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就能發現:此時的霍莉正黑着臉,一手叉腰,另一隻手在摳自己的腦殼。
本來就不怎麼柔順的頭發,一下子被她抓得更亂了。
至于罪魁禍首托爾,則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蹲在牆角,雙手環抱膝蓋,縮成一團,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怎麼了?”蘭黛娅開口打破兩人間的沉默。
一見到她,霍莉也收起了周身的煩躁,抱怨道:“這死小子出來一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傷了腦子,不記事了。問什麼都說不知道。”
蘭黛娅想了想:“至少人沒事?”
“我倒是想這麼勸自己。”
霍莉吐出一口氣來,到底還是把放在腦門上的手放了下來,“但問題是剛才那幾個人抓他是為了做誘餌——也就是說,我隊友她們那邊可能出了意外,但我如今卻和她們失去了聯系。”
都到了需要用誘餌才能把她們引出來的地步,隊友們肯定是找地方躲了起來,不在原來的位置。
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夠糟心,結果托爾現在不僅不記事,幫不了忙不說,甚至還主動把這個弱點給抖了出去。
她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蘭黛娅了然地點頭:“方才我和那幾個人聊了幾句,關于你的那幾位隊友……”
話說到一半,她又不禁蹙起了眉,直接先給了結論:“我感覺這座迷宮裡的其她人,狀态都不大對勁。”
“……?”此話一出,餘下兩人都不明所以地擡頭。找不到前後邏輯的聯系。
“我先按時間順序來給你們講一講。按照那幾個人給的說法,你們當中有個隊友是神學院裡的學生,所以開始的時候還相安無事。”
蘭黛娅頓了頓,顯然是想到了之前霍莉的反饋,不過倒也并沒有過多糾結:
“但是後來,卻突然有一支隊伍裡的傭兵突然發狂,攻擊了自己的隊友。”
沒有人會對自己并肩作戰多年的同伴設防,尤其那還是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密室裡瞬間就見了血。
衆人皆驚,但由于某種微妙的競争心理,沒有其餘隊伍的人上去幫忙。
一個個事不關己,看好戲似的瞧着那支隊伍手忙腳亂地将發狂的隊員壓制下來。事後甚至還跑上去說風涼話,問需不需要幫忙,免得後面又有人發狂,傷到這裡的其她人。
“……”
聽到這裡的時候霍莉都覺得很正常。
傭兵嘛,大多就是這麼一群人。
平日裡在公會沒什麼競争當然都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