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殺,而是不能。”餘以若垂下眼睑,看向腰間的配劍,呼出口氣,繼續道:“走吧。”
……
徐展跟着尉遲景進屋,蹑手蹑腳地上了榻,把臉上的面具一撕,露出張清俊優雅的臉來,眉目狹長,
似笑非笑地看着同樣斜靠在榻上的尉遲景,“你把我從大老遠叫來,就是為這點破事?”
“所以,你倒是說說那把劍是不是以前的那把?”尉遲景擰了擰眉,頗不耐煩地道。
“以前的那把,傳聞天地之初就有了,升格為神之人死不了,除非被天道抹殺,抑或是渡劫失敗,但你也算個奇葩,這麼多年了,名聲都臭得不能再臭了,天道既不會把你殺死,也沒雷劫給你渡,反而平白無故地栽在一把破劍上。”
尉遲景睨了他一眼,“少說點我不會把你當啞巴,起碼我還是升格為神了的,不像某些人,連自己媳婦跑了都不知道。”
“你還說。”對面的男子冷哼了一聲,“自己拿不到人家的劍,倒讓我去拿,你自己倒是落得個美名,反倒是我整日被人明裡暗裡地罵,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尉遲景坐起身,抿了口茶,繼續問:“那把劍當真是以前的那把?”
“不确定,看起來不像。”男子認真道:“你說,會不會是你爹……”見尉遲景臉色倏地一下變得陰沉,咳嗽了幾聲,“會不會是那個該死的人搞的?”
“不可能,他死了,死得很徹底。”
尉遲景說得很平靜,好似件無關痛癢的事,平靜裡還摻着幾絲淡漠,冷不防讓男子身子一僵,正不知如何開口,“咚咚咚”門響了。
進來的人是風信,後面還随着同樣裝扮的男子,便是死神兩大護法的另一護法無殁,拿着把長鐮刀,甫一進門,似乎還不适應,鐮刀“咚”的磕在門檐上。
“主子,大人。”兩人行禮。
榻上男子頗有興趣地走到兩人面前,瞧着風信,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旋即轉身,若有所思道:“他是那個人?”
“正是你想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看得風信糊裡糊塗的,倒是其中關鍵的一句被他抓住了,他大老遠地把飛穆接回來,還要扮演徐展?
“大人,這貴公子我可扮演不太來。”他推辭道。
“什麼貴不貴公子,無非就是披了層不一樣的皮罷了,聽我的,把這個皮好好地戴上,你就是徐展了。”
男子樂地把假面皮丢到他懷中,對尉遲景道:“那個劍的事我還得再多問問,你可說好了,那東西到手分我一半。”
“嗯。”
“你别嗯,你倒是給個準信!”男子氣道。
“拿去。”尉遲景懶洋洋地甩給他一張白紙,男子看了,立馬火冒三丈,
指着他大罵:“尉遲景,好歹你我也有過生死之交,這麼這點義氣都沒有!我大老遠地把我心上人抛下,過來給你看劍,你就連這點待客之道也沒!”
“哦?”尉遲景滿不在乎地擡眼,“那把劍,你怎麼就不幫我拿過來?”
一聽這個男子就來氣了,什麼叫他不幫他拿過來,他自己不也拿不到嗎?怪就怪那把劍認了主,除非人家甘願相贈,否則……
等等!男子眼睛一亮,開口道:“既然我們拿不出來,為何不能叫她自己送給我們?”
“你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路上來的時候灌風了?”尉遲景不客氣道:“餘以若可不是個沒腦子的人。”
這人……男子咬咬牙,比他的心上人嘴巴還厲害,偏又不知如何反駁,遂吐了口氣,反正氣多了也是氣多,倒不如丢給鬼王那家夥處理。
“和她去趟閻羅殿,鬼王不是閑着無事,琢磨過很多技法嗎?說不定就有那種讓人心甘情願愛上你,然後把劍拱手交出……”
話還沒說完,門“嘩”地大開,男子無情地被踹出外面。
風信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無殁,外面的動亂,還能撐多久?”
一直站在側邊的男子走上前,規矩道:“混亂還沒有停止,據推測,似乎撐不過三年。”
聞言,屋内冷上幾分。
過了片刻,少年冷淡的嗓音響起,“那便走一步看一步,起碼有些人死得太早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