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和無殁去追人,可什麼也沒追到,耷拉着腦袋無功而返,“大人……”兩人抱拳道。
“啧啧啧。”熟悉的聲音連“啧”三下,看起來對他們很是不滿,風信發怵不敢擡頭看,反而是無殁恭恭敬敬地上前道:“王上大駕。”
王上?風信腦袋“嗡”的一下,但見前面站在主子身邊的人正是狐族妖王蔺執,上次妖王走後,徐展的身份便是由他扮演着,現下他過來定然不是主子叫的,卻也不知是所為何事。
察覺到他的目光,蔺執含笑着搖搖扇子,對他很感興趣似的道:“這副模樣和死神真是活脫脫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死神?”風信讷讷,自己怎麼和死神有關系?
“過來幹什麼?”尉遲景不客氣地坐到桌子前,看也不看他,“我可沒請你。”
“小二,過來。”蔺執興沖沖地吩咐完店家小二上菜,就坐到邊上,也不管尉遲景後面又問他,一個勁地給尉遲景倒茶,滿懷感激地把水推到他面前,恭敬道:“說多了口渴,快喝點。”
躲在暗處的風信和無殁不解,妖王今天吃錯藥了?
尉遲景瞥他一眼,嗤道:“别一副好像我和你很熟的樣子,惡心。”
“你真的是,我這是關心你。”蔺執一本正經地搖扇子。
“你惡不惡心。”尉遲景站起身就想走,耐不住蔺執立馬溜到他身前把他攔下,好聲好氣道:“我來呢,可是大有來頭,一來我謝你幫我找回媳婦,二來,”頓了頓,放低聲音道:“你是不是隻拿了一半魂靈?”
“你是怎麼知道的?”尉遲景愣住。
“你别管我這事怎麼知道,我的人雖然比不上你的精,但你也知道,我收下的小弟衆多,随随便便拉幾個人來問問,三兩下就問出來了。”蔺執一拍扇子,頗覺有理道:“人多力量大嘛。”
“不過這事就隻有我自己知道,并幾個親信。”說着,蔺執還意有所指地往遠處的樹斜了幾眼。
無殁想起他上次說也要弄幾個像他們般的護法,看到樹冠上一溜的黑衣,不得不感慨,哪是人多力量大,分明是人傻錢多,誰不知道重陽狐妖有錢得很,世代經商,賣的都是極品的靈器。
上菜的是年紀不大的姑娘,冷不防瞥見談天說地的白衣蔺執,臉上一燙,趕忙放下菜就進了屋。
“凡人的小姑娘真是有眼光。”蔺執收起扇子,“隻不過我的小弟已經被上次的綠衣同修預定喽,沒她的份了。”
尉遲景冷冷地睨他一眼,蔺執見狀火速抱緊自己,“你别這樣看我,我全身上下都是我媳婦的,别人甭想打我注意,我都大發慈悲讓他們看我幾眼了,再想貪點别的,就算我媳婦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就更别說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尉遲景無言道。
蔺執歎口氣,又見那姑娘上菜,有前車之鑒的他立馬撇開臉,看向遠處。
“公子,這是最後一道菜了,請慢用。”姑娘把菜放好,仍不願離去。
蔺執是不知道,可旁觀的風信看得明白,哪是觊觎妖王的臉,分明是對他主子戀戀不舍,瞧那含情的眉目,隻怕再看下去,主子都要承受不住這份熱情了。
但卻并不如他們所想,尉遲景拾起箸子,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碧綠的菜,冷道:“不是上完了嗎?”
“公公子。”姑娘一愣,臉上火速飛紅,羞澀道:“敢問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婚配?”
反倒是換成蔺執傻住,他呆呆地轉過身來,看看尉遲景,又看看通紅滿臉的姑娘,不可思議道:“你在問他……”話還有一半在嘴裡,就被尉遲景一個恫吓吓得咽了回去,
不得不說,不知道尉遲景身份的凡人姑娘心不是一般得大,瞧人家姑娘也是下了很大決心,可奈何尉遲景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就着自己的飯吃起來。
蔺執見不得人家姑娘難堪,忍不住推了推他,“你好歹說個話啊。”
“無殁!”
“好好好,别。”蔺執真是怕了他了,三兩下就要趕人走,可他也沒有那個好心腸,遂吩咐側旁的人将姑娘支使開,才放心地坐下吃飯。
兩人吃完飯,準備上路時,蔺執神秘兮兮地說,“再怎麼說你我也有過生死之交,我覺得我這個朋友做得也很是實在,而且我可打聽到了,那把青羽劍的來曆。”
“什麼?”
蔺執跟着他上馬車,坐到裡面又展開扇子搖起來,“傳聞是天地開辟之初,天空有過缺漏,當時神通廣大的女娲娘娘煉五色石補蒼天,其中有一塊落入凡塵,而另一塊不知去向,你想會不會這一塊就是青羽劍的來曆?”
“怎麼說?”尉遲景問道。
“我的老國師夜觀天象,掐指一算……”蔺執這人說話之前總要把自家的人誇幾番,聽得尉遲景頗為不耐煩,打斷他,道:“直接說和青羽劍有什麼關系?”
“青羽劍呈碧綠之色。”蔺執輕咳幾聲,老氣橫秋道:“而那塊不知去向的石頭也是呈碧綠之色,更可怕的是連通身的靈氣都高度吻合,也就在十幾年前掉在了一個地方。”
十幾年前正值尉遲景被幾大門派追殺,恰恰是這個時候掉到别處,讓人不多想都難。
“那個地方在哪?”
“興和鎮。”
……
程舟怡站在長樂鎮的地界處,回望瘡痍滿目的鎮子,心裡說不出的悲痛,換成以往,都是來救人,可現今半個人也沒救到,通通命喪黃泉。
看着看着,不由地觸景生情,想起十幾年前圍剿邪神的境況,和這相比也是不分上下,隻不過就在關鍵的一天,讓他給逃了,而那個地方就是興和鎮,同這裡一樣,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