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客氣,叫我餘以若就好。”怎麼說也是她師兄的救命恩人,昨日還擔心她失去了生父生母會不會想不開之類的,沒想到見她眼裡還迸出些光,應是從悲傷中走了出來,遂放下心,問道:“你這是?”
“餘姑娘,我昨晚來的時候,看見隔壁挂了滿樹的柿子,沒人摘,索性我就牽了個架子,自己搭上去摘了幾個下來。”聞蟬把籃子伸到她面前,“姑娘嘗嘗吧,可新鮮了。”
“你在隔壁摘的?”餘以若有些詫異,不是尉遲景的地方嗎?難道餘府還有第二個隔壁?
“是的。”聞蟬見她不接,直接挑了個最大的塞到她手上,“昨晚不知怎麼的,隔壁的屋子塌了,地基不穩,一連塌了一帶,連人也住不了,好在這些柿子沒受傷。”
“塌了?”餘以若愣住。
“沒錯,姑娘你現在過去,還能看見呢。”聞蟬道:“外頭圍了很多人,姑娘你去可要小心些。”
“好。”餘以若說完這話,就溜到門外。
大門外圍得水洩不通,費了老大的勁才擠進去,甫一瞧見塌得一塌糊塗的房子,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來場地動也不至于糟蹋成這樣,簡直像是誰拿着把大砍刀,一刀一刀削成的。
“師妹。”範呈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餘以若轉過身去,“師兄。”
“快回來,這裡危險,這麼多人,傷着了可不是件好事。”範呈路一臉擔憂地走去把她拉回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大緻是問她為何會認識尉遲景的事。
“你還記得魂靈嗎?”餘以若問。
不用再繼續說,範呈路就猜到了一二,餘以若見狀也沒多說,而是看向前面,一群烏泱泱的人朝她家湧去,“那些是怎麼回事?”
範呈路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不太清楚,便攜着她一路趕過去,甫一瞧見為首的來者,兩人俱是愣住,而範呈路面色尤為不好看,指着黑衣裡的紅衣,“尉遲景!你來幹什麼?”
沒錯,向她家湧過去的正是尉遲景,帶着他的手下,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外來者,就這樣熟練地走進去,沒看範呈路一眼,
可目光移到餘以若身上時,不自覺地頓了頓,不經意間又走向她,“餘以若,怎麼有心思親自來迎接我?”
“迎接你?你個殺人魔頭,真有臉和小餘扯上關系。”範呈路牽起餘以若就是一個大後撤。
也不是他不想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實在是昨晚被師妹點醒後,他自覺能動口就絕不動手,免得師妹擔心。
“範呈路。”眸光落到他倆的手上,尉遲景神情微變,大步走向他們,冷道:“讓開。”
“左邊有路,右邊也有路,我可沒攔你。”
話音剛落,沒來由的一股勁風就把兩人扯開,餘以若更是被帶到邊邊角角,見尉遲景朝自己走來,神情繃成一條直線,
“大人,我覺得我作為主人家,問問緣由也是應該的,你帶着一大幫人來我家,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尉遲景挑眉,“來找我的東西。”
是魂靈,可魂靈什麼的,都到别人肚子裡去了,他還怪記性好的,餘以若欲哭無淚,什麼叫找他的東西,餘府有什麼他的東西,除了魂靈,他惦記的就是自己的劍,想到劍,餘以若就有了底氣,
“可容許我問問是什麼東西,這樣我還能幫你一把,畢竟我家自然是我更熟悉。”
“你家?”尉遲景眉頭微蹙,看向衆人,“你看看他們認為誰是餘以若?”
圍着看熱鬧的人很多,但見他們還以為是扮作男子的餘以若勾搭上了哪家的姑娘,紛紛把腦袋探過來,可高門大戶的秘辛又怎能讓他們知曉,府内的家丁見狀三下五除二就把人轟開了。
“大人,沒想到你還挺喜歡餘以若這個身份的,你要是喜歡盡管拿去,我就不陪你玩了。”餘以若繞開他,去把範呈路扶起。
“你倒是大方,既然是我家,那想誰進來誰就進來。”尉遲景惡劣地堵住大門,門房見狀也不敢攔,就由着尉遲景繼續說,“我想誰不進來誰就得滾出去。”
“邪神大人我記得你好像有臉來着。”餘以若真是覺得他一大早上的莫名其妙。
範呈路本就靈力不穩,剛才又受那麼一擊,現在早已受不住,偏生尉遲景還攔着不讓他們進去,餘以若一怒之下拔劍直指尉遲景,“放我們進去!”
“你進來,他出去。”
“小餘,你别和他吵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該出來的,小餘你可不要和他傷了和氣。”見他們兩又要吵起來,範呈路連連開口,語調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主打一個我見猶憐,
餘以若也不例外,聽他這麼說,心底的愧疚更強烈,二話不說就逼得尉遲景給他們讓了道,理所當然地進了府。
“大……大人。”風信剛從裡頭走出來,就看見這麼一幕,吓得他心髒跳個不停。
“那個範呈路是千年蓮花精嗎?”
“什麼?”風信納悶,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說到這個蓮花精他有點印象,當初妖後逃婚,妖王跑到主子身邊哭訴,
就談到了這個蓮花精,慣愛糾纏良家女子,還事事體貼周到,教人想不淪陷都難,難道主子遇到了?
正想問,尉遲景開口,“進去會會這個蓮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