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飾品類型,蕭燼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見到裴星遙的情景。
蕭燼記得裴星遙有耳洞,隻是近來他既要拍戲又要處理家族事務,常常需要正裝出席,應該是因為佩戴耳釘在某些場合顯得不夠莊重,所以他把耳釘都取了下來。
領帶夾和袖口倒是都戴上了,不論在什麼境況下,裴星遙都很注重自身衣品。
至于究竟送什麼——耳釘?手鍊?袖口?他一時難以決斷。
“還沒想好。有什麼推薦嗎?” 蕭燼問。
“這樣啊……”時光穿着店裡的棕色牛仔圍裙,雙手插在圍裙口袋裡,姿态放松,“方便問下您送這份禮物是出于什麼特别的緣由嗎?是好朋友,還是……?”
“他快過生日了。”蕭燼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不過……我們大概,也算不上朋友了。”
“哦哦,這樣啊。”時光了然地點點頭,随即給了蕭燼一個wink,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是還沒确定關系嗎?那不如考慮戒指怎麼樣?可是促進感情的利器哦~”
戒指?蕭燼微微一怔,随即緩緩搖頭。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視野驟然發黑,蕭燼身體猛地一晃,若非趙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幾乎要一頭栽倒在地!
“蕭助理!你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 趙文的聲音透着緊張,穩穩撐住他下滑的身體。
一旁的時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直到此刻,時光才看清蕭燼臉上那層被強撐的笑意掩蓋的、濃得化不開的疲憊。
他微微閉着眼,眉頭緊鎖,那份虛弱再也無從掩飾。
“客人!您……您要是身體不舒服,我們改天再約也完全沒問題的!” 時光急忙說道。
蕭燼勉強擺了擺手,聲音有些發虛:“……沒事,低血糖。”
趙文立刻朝李安低喝:“快!去車上拿葡萄糖!”
“是!” 李安應聲疾沖出去,眨眼間便拿着開了封的葡萄糖注射液跑了回來,塞進蕭燼手裡。
“……謝謝。” 蕭燼低聲道,仰頭将冰涼的葡萄糖液體一口灌下。甜膩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些許暖意。他深吸一口氣,借力站穩,掙脫了趙文的攙扶。
随即,他轉向時光,眼神疲憊卻異常專注和堅持:“我想做一枚耳骨釘。材料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
“啊?現、現在?” 時光完全被這位客人的固執弄懵了,明明剛才還差點暈倒……
他愣愣地看着蕭燼不容置疑的神色,隻得點頭,“……哦,好,好的。”
耗費數小時,夕陽的餘晖已染上窗台時,蕭燼才從手作店中走出來。
他手裡緊緊攥着一個深色木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李安和趙文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後。
走出幾步,蕭燼腳步一頓,轉過身,目光掃過兩人,開口交代:
“今天的事,”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帶着不容置疑,“先别告訴裴星遙。”
李安立刻會意,連忙點頭應承:“哦,好的,好的!”
趙文也跟着點點頭,生日禮物嘛,肯定不能提前透露,要有些驚喜在的吧。
這次出門,讓蕭燼徹底看清了現實:他根本沒有逃離的機會。
且不說李安和趙文如影随形、寸步不離,單是他這大不如前的身體狀況,就是沉重的枷鎖。
真拔腿狂奔,恐怕撐不過一分鐘,自己就得先倒下。
他腦中飛快盤算着支開兩人的方法,卻發現無論用何種借口,至少都會有一人牢牢盯緊他。
總得想想别的辦法。
趙文已經拉開了車門,正等着蕭燼上車。
恰在此時,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邁着沉穩的步伐,徑直來到蕭燼面前。
“蕭先生,請留步。我們裴董希望能與您聊聊,勞駕移步到這邊的咖啡館。”
這世上,能以“裴董”自稱且找蕭燼有事的,無疑便是裴星遙的父親——當今裴氏集團真正的掌舵人。
李安和趙文瞬間反應過來,迅速擋在蕭燼身前。
中年男子見狀,面色一沉,沉聲說道:“李安,趙文。老爺的吩咐,你們也要阻攔?”
趙文一臉嚴肅地回應:“抱歉,李助,我們如今隻聽從裴總的命令,負責保障蕭助的安全。”
被稱作李助的男子,也就是李達,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别忘了,你們可是老爺給少爺的……”
李安毫不退讓:“你也清楚我們現在是少爺的人。抱歉,蕭助現在需要回醫院休息,恐怕無法去見裴董。”
李達氣得咬牙切齒,“你們!”但随即語氣又緩和了下來,說道:“罷了,你們盡忠職守,倒也對得起少爺。隻是老爺要見的人,可不是你們能阻攔的。”
說罷,他拍了拍手,四周瞬間竄出一群身着便衣的人,他們如惡狼般虎視眈眈地盯着被李安和趙文護在身後的蕭燼。
看這陣仗,顯然是有備而來。
李安和趙文反應迅速,立刻按下了緊急按鈕。
趙文安撫道:“蕭助,您别害怕。我們的人很快就會趕來。”
李安也跟着說道:“沒錯,您先上車。實在不行,我們直接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