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不會在意親吻這件事,若是有人需要急救,他也會親自上陣。
正如前些天的晚上,為了躲避門外的怪物,兩人不得不憋氣,所有的行為都是有迹可循,都是迫不得已的。
是的,隻不過是情境下的推進,迫使他不得不與刃接吻。
但此刻,丹恒卻感覺到一絲不同的感受,無論是對方捏住自己手腕的觸感,還是相互交錯的呼吸……
時間變得緩慢,像是神明惡劣的玩笑,導緻每個微小的動作都極為明顯。
丹恒告誡自己,他不過是太過于緊張,不過是老生常談的吊橋效應,但人又如何區分複雜的情愫呢?
起碼此刻,他的心髒在劇烈跳動着,完全無法冷靜,而因為長時間的憋氣,面上更是染上绯紅。
但犧牲是值得的,兩人從未發出任何聲音,刃沒有心跳,除了過快的震動聲,恐怕不會引來任何注意。
“哼……”刃醫生發出不滿的聲音,他用力拔出手術刀,又再次刺穿桌面。
因為姿勢問題,這次削掉刃的幾縷頭發,飄逸的發絲緩緩落下,剛好拂過丹恒的手背。
“哒哒哒”的腳步聲再度響起,刃醫生壓抑着怒氣,直接踹門而出,暫時放過二人。
難道憋氣算是躲避的方法?
每個怪物都有追擊的規則,藍瑜也是因此不再敲門,若是對刃醫生也存在限制,那大可合理推斷——————
德異醫院所有的怪物,都能以此方式規避。
當然,絕不是特指接吻,雖然每次都需要借助刃的能力。
丹恒正在思考副本局勢,沒有發現月色下,刃的眼神變得銳利,過度的緊張後肌肉松弛,丹恒順勢向後倒,刃竟也随之壓上。
丹恒後悔了,他應該早些推開對方。
“唔……”他唇間發出壓抑的聲音。
仿佛要将賦予的悉數奪回,丹恒的呼吸被肆意掠奪,為了不引起注意,隻能把聲音咽下。
但唇//齒又被無情撬開。
靈活的“蛇”在攻陷城池,不放過任何一塊地方,繞是反應慢半拍的丹恒,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是病友,雖說相處略微尴尬,但勉強算得上朋友。
應該……是的吧?丹恒感到幾分不确信,他能瞬間回答三月七等人的關系,無論是星還是穹,亦或是□□與姬子,他們都是重要的朋友。
乃至家人。
那麼刃呢?他究竟算是什麼?
丹恒内心想要回避問題,他自己最清楚不過,刃對他絕對有特殊意義,但又自我否認。
“等一下,你先讓開。”丹恒微微擰眉,在對方“施舍”的換氣下,終于能吐出流暢的話語。
但刃的雙眸散發着暗光,仿佛黑夜中的野獸,他在壓抑的痛苦下,早已摒棄曾經的一切,作為怪物的他,又豈會放過眼前的大餐?
“安靜,外面還有人。”刃厲聲說道,又再次俯身。
走廊裡還時不時傳來腳步聲,怪物們還在專門明日的藥品,但在最危險的地方,任誰也想象不到,某位玩家竟在和npc激//吻。
等神志變得模糊,甚至懷疑是不是理智喪失時,丹恒終于能喘口氣,兩人摸黑回到病房。
“哈,你剛剛,是怎麼了?”丹恒喘着粗氣問道。
刃又回到一臉淡漠的狀态,回道:“病犯了,受傷後容易這樣。”
丹恒:“嗯……”
難不成是精神病?
丹恒沉吟片刻,但眼下有更緊急的事情。
紅皮本還揣在兜裡,丹恒拂去上面的灰塵,借助床邊微弱的光線,他開始辨别紙上的文字。
從内容判定,紅本似乎還歸玩家所有,在前幾頁,本在詳細記載副本有關信息,但字迹逐漸變得淩亂,後面更像是日記,歪歪扭扭的圖畫寫滿了恐懼。
[今天已經是進入副本第三天了,我感覺不太對勁,決定時刻記錄我自身的狀态,幸好我有檢查理智的骰子,目前判定我為正常,還不需要擔心。]
[下午又有玩家發瘋,就算是理智喪失,按理說也不會這樣才對吧?不是有人說會變成怪物嗎?會這麼瘋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發瘋的玩家全部回來了,他們竟然說沒有任何問題?太可笑了吧,藍瑜絕對有問題,那家夥老對着玩家笑,呃,要怎麼說呢,感覺和我爸看見小豬仔一個樣子。]
[副本第四天了,目前一切正常,感覺也沒有什麼困難的,不存在什麼容易觸犯的規則,天啊,上個副本就坑死了,竟然是不能在夜裡照鏡子,我覺得整這堆規則是真的無聊,無聊透頂!]
[副本第五天,遇到一位叫桑博的家夥,他說話還怪有意思的,沒想到還有這種NPC,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想相信他,嗯,怎麼說呢?唉,說來也慚愧,我看臉,感覺桑博是個好人。]
[呃呃呃,大家選擇分道揚镳了,唉,真是……我決定去其他區域看一看。]
[感謝德異醫院,德異醫院有着卓越的助人精神,每位醫生都認真負責,能夠選擇德異醫院,是我的榮幸,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能順利出院。]
[天哪,這上面竟然是我寫的,真是給我笑吐了,不對,我已經吐了,想讓我投一下骰子,哦,果然已經在崩潰邊緣了,這個副本絕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哦,對了對了聽其他玩家說,我好像發瘋了,對,我去其他樓層的時候看見了,看見了一個人……好像是刃醫生?哦,不行,腦子又開始脹痛了,我再甩一下骰子,又下降了……]
[得把已知的消息記下去,以下信息為清晰階段寫下,當我發瘋後,我被帶到手術室,他們找來一坨蠕動的肉塊,不停往我嘴巴裡倒,我的肚子由鼓到癟,之後我的行為都不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