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七月。
陽城錦山公社清河大隊。
豔紅的太陽高高挂在天上,灼熱的陽光曬得人發昏,路邊小草也不得不卷起葉子。
清河大隊在大隊長的帶領下,頂着烈日在地裡幹活。
“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怕不是要下暴雨。”隊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與他搭夥的隊員動作不停,“誰知道呢,最近這天兒是越來越怪了,前兩天還聽說有人看到了山上到處都是閃電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别是出了什麼邪事兒吧。”一開始說話的隊員突然小聲嘀咕。
“不幹活說什麼呢!”大隊長白付民黑着臉走到了兩人身邊。
兩人立馬低頭老老實實幹活,不敢再說一句話,等白付民轉走了,才松了一口氣。
搭夥的隊員扯了他一下,“你不要命了,什麼話都敢亂說!也就聽到的是咱隊長,換個人你早就被舉報了。”
現在對宣揚封建迷信抓的嚴,一旦被舉報進去,半條命都沒了。
那隊員也是心有餘悸,他就是随口一說,還好還好。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然後繼續幹活。
轉到别處的白付民面色凝重地盯着不遠處的錦山,他也覺得最近十分不對勁。
不僅僅是因為不同尋常的天氣,更是因為山裡的景象是他兒子親眼所見。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讓白付民感到不安,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是清河大隊的大隊長。
轟隆隆——
響徹天空的雷聲伴随着一道耀白的閃電,似要将天空撕裂,下一秒狂風大作,霎那間黑雲滾滾,豆大的雨點随之而來。
白付民連忙敲響收工銅鑼,盯着隊員們還了農具落了鎖,才随着大部隊一起收工回家。
雨勢漸漸增大,砸在臉上生疼。
還沒等白付民回到家,就見一個披着蓑衣的人從自家院子裡沖了出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家老二。
“老二,下這麼大雨幹什麼去!”白付民高聲喊。
白家老二白峻武頭也沒回,“小妹在山裡,我去找她。”
聽到自家小閨女竟然在山上,剛剛還不在意的白付民頓時着急了,家也顧不得回,轉身就想往山上去。
内心是止不住的擔憂。
他家小閨女跟正常人不一樣,從小就有些呆,生活能力也差,下這麼大的雨她自己是沒辦法回家的。
白付民剛轉身跑出去沒多遠就被追出來的老妻廖桂芝喊住了。
“把蓑衣披上。”廖桂芝拿起蓑衣就披到了白付民身上,“山上路滑,你注意腳下,一定要把閨女帶回來啊。”
她擔心自家小閨女,也擔心白付民。
白付民:“放心,我會把咱閨女安全帶回來的,雨越下越大了,你趕緊回去。”
此時,錦山深處,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整座山在黑壓壓的天色映襯下,像一隻巨大的怪物。
在這種極端天氣下,山裡的動物都躲了起來,一點也不敢冒頭。
隻有一隻小刺猬,不躲不藏。
而小刺猬待的地方也十分神奇,周圍瓢潑大雨,這裡卻像是被隔離開了一樣,雖然上空萦繞着密密麻麻的閃電十分可怕,卻沒有一滴雨。
小刺猬不僅不怕,甚至十分大膽,她擡頭注視着上空盤旋着的雷電,圓圓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凝重。
這一抹凝重顯示着小刺猬的不簡單。
她當然不是一隻普通的小刺猬,她是這個世上剩下的唯一一隻刺猬精了,今天是她曆經雷劫修煉成人的日子,所以才造成了這非比尋常的天氣。
盡管她在山裡修煉了幾百年,早就有了抵抗雷劫的能力,但她依然不敢大意。
隻因她早些年修煉出了差錯,走丢了一魂,至今沒有找回來。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小刺猬眼中凝重換成了堅定,猛地從地上躍起,直奔雷電。
與此同時,數萬條雷電彙聚成一根粗壯的天雷,直直地向小刺猬劈了過去。
接觸到天雷的那一瞬間,小刺猬就知道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