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肚子好疼!醫生,有沒有醫生?救救我!”
白枝枝結束了培訓,剛準備上去找林叔,就見一個懷孕的女人,抱着肚子癱坐在走廊上痛苦地喊醫生。
她連忙小跑了過去,發現孕婦羊水已經破了,馬上就要生了,而此時周圍并沒有什麼醫生。
剛好這時,馮春雨她們也出來了,白枝枝眼前一亮,“春雨姐,快叫醫生,她要生了。”
馮春雨一看情況緊急,也着急了,連忙去喊醫生。
而白枝枝跟鄧英則在孕婦旁邊安慰她,“沒事的,别擔心,醫生很快就來了。”
見孕婦呼吸急促,疼得額頭直冒汗,白枝枝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引導着她呼吸,“慢慢呼吸,吸氣,呼氣,好,就這樣很好。”
周圍有人,孕婦的情緒很快穩定了下來,呼吸也不那麼急促了。
沒過多久,馮春雨就帶着醫生過來了,幾人合力将孕婦擡上了小車,送進了産房才松了一口氣。
白枝枝靠在牆上,這一放松下來隻覺得渾身是冷汗,剛剛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稍有不慎,大人小孩都有可能出事。
她跟馮春雨鄧英對視了一眼,突然間都笑了起來,感覺很滿足,她們當衛生員,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嗎。
“啊!”
白枝枝被孕婦的叫聲吓得一哆嗦,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産房的門。
她隻知道女人懷孕生子不易,但是并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也不知道能這麼難。
鄧英見她吓到了,安慰她道:“别擔心,會沒事的,生孩子都是這樣。”
“真的嗎?”白枝枝不可置信。
鄧英點頭:“是啊,我生我們家老大的時候,生了一天一夜,我當時都以為我挺不過來了,好在最後順利生下來了。”
鄧英比白枝枝跟馮春雨都大,她已經三十了,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正是因為她生老大的時候差點沒命,才萌生了要學醫的想法。
不過她年齡大了,學東西很慢,學了好幾年才懂點皮毛,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來醫院培訓,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次機會。
白枝枝看着好像沒事人一樣的鄧英,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
大夫也分很多種,有擅長外科的,有擅長内科的,也有擅長給小兒治病的等等,白枝枝接受的傳承很雜又很多,一直都是這也懂一點那也懂一點,沒有說專攻哪一科。
但是她現在不這麼想了,路上聽到的陳琳知青,剛剛遇到的孕婦,讓她有了專攻産科的想法,女子孕育不易,她想為她們減輕點苦難。
“枝枝,枝枝?”馮春雨在白枝枝面前晃了晃手,“你想什麼呢?”
白枝枝扯了一抹笑,“沒事。”
她重新看向了産房,孕婦進去那麼久了,她的家人卻始終都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突然,産房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誰是孕婦家人?”
“孕婦情況很危險,胎兒胎位不正,很可能難産,需要做手術,家人要簽一下知情書。”
三人面面相觑,最終是鄧英先開口,“我們不是,她家人好像還沒來。”
聞言,醫生皺了皺眉,“你們不認識?”
鄧英搖頭,“我們就是看她要生了,所以送了過來。”
這就麻煩了,畢竟手術有風險,如果沒有孕婦的家人簽知情書,他們也不敢随意做手術。
聽着孕婦撕心裂肺的痛喊聲,醫生轉身又進去了,産房門再次合上。
馮春雨念念叨叨:“怎麼辦,不會有事吧。”
她将目光放在唯一有經驗的鄧英身上,“英子姐?”
鄧英也不确定,“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
白枝枝沒說話,緊緊盯着急救室的門,她能感受到孕婦的情緒,痛苦,害怕。她也能感受到醫生的情緒,是一種緊繃的緊張。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老祖,一定要保佑她沒事。
白枝枝不停地安慰自己,為裡面的孕婦祈禱。
時間仿佛停滞在了這一刻,白枝枝三人誰都沒有先離開,都默契地等待在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男人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跑到産房門口,拉着醫生就問:“我媳婦兒,我媳婦兒沒事吧?”
醫生出來告知了情況,讓他簽了字,就又進去了,而男人則是癱坐在産房門口,臉上焦急萬分。
白枝枝看向他,他似乎是剛收到消息從外面趕來,衣服鞋子上還沾了油污,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擔心不是裝的。
可能是她的視線停留了太久,讓男人注意到了,男人站了起來,看向她們,不停地彎腰鞠躬:“是你們送我媳婦兒過來的吧,謝謝,謝謝你們。”
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鄧英有些不忍心,“這是我們該做的,隻是你怎麼能讓你媳婦兒一個人來醫院,還好這是在醫院,要是在外面要生了怎麼辦?”
男人抓着頭發,顯然也很懊惱,“我也沒想到,沒想到突然就要生了。”
鄧英打斷他:“行了行了,你媳婦兒會沒事的,别擔心了。”
孕婦的家人來了,她們就不準備再留下了,隻是還是有些擔心産房内孕婦的安危。
直到,産房内傳來一道嬰兒的啼哭聲。
白枝枝三人松了一口氣,而孕婦丈夫緊繃的情緒也是瞬間放松,扶着牆盯着産房門。
在醫生推着産婦和孩子出來的時候,男人沖了過去,緊緊盯着自己媳婦兒。
看到這一幕,鄧英給白枝枝和馮春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離開。
離開産房,馮春雨還有些激動,她忍不住跳了起來,“英子姐,枝枝,我們救人了呀,太好了,我也能救人了!”
鄧英笑着看着她,比起馮春雨的激動,鄧英就穩重多了,“以後還能救很多人呢。”
馮春雨重重點頭。
白枝枝沒說話,她在想剛剛看到的小孩,那麼小,皮膚還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但又是那麼多有生命力。
跟山裡動物的崽子完全不一樣。
原來,生命是這麼誕生的啊。
“枝枝,你又發什麼呆呢?”
馮春雨拍醒白枝枝,她發現白枝枝經常在發呆。
“啊?”白枝枝回神。
馮春雨重複了一遍,“你要去哪啊?”
“我要去找林叔,他在樓上。”
想到送白枝枝來培訓的人,馮春雨了然點了點頭,“那行,我跟英子姐就先走啦,你别忘了下午繼續來培訓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