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催催催,催什麼催,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是敗家玩意兒,不就是幹點活跌了一跤,哪有那麼嚴重,還去叫醫生,真當家裡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被二丫喊過來的牛書香不情不願,嘴上不停的咒罵着大丫。
直到看到林叔,臉上的不情願才立馬轉變成了笑容,“林醫生,多大點事兒啊,還要你親自跑一趟,實在是麻煩你了。”
一向溫和的林叔難得有些不愉,神情嚴肅的看着牛書香:“人命不是小事,你兒媳婦有流産的迹象,這個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
牛書香有些讪讪的,對林叔的話不以為然,當着林叔的面就開始罵罵咧咧:“真是沒用,連個孩子都護不住。”
看她的樣子,林叔有些氣急,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對着一旁站着不說話田兵發火:“陳知青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又懷着身子,你竟然還讓她幹那麼重的活,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
見林叔這麼說自己兒子,牛書香不樂意了,“咋?那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就她身子嬌貴?孩子保不住,那是她沒用,關我兒子什麼事,都是賠錢貨敗家玩意兒!”
說着還瞪了一旁的大丫二丫一眼,吓得兩個丫頭瑟瑟發抖。
林叔氣得臉色鐵青,他就沒見過這麼胡攪蠻纏不分是非的人,他把目光放到田兵身上,而田兵一句話也不說,就躲在牛書香身後。
林叔失望的搖了搖頭,心中對陳琳充滿了憐惜。
他不再說什麼,隻是道:“早點把人送醫院去檢查一下,如果孩子真的保不住,盡早做手術,恢複的也快。”
“啥?”牛書香跳腳了,“怎麼還要去醫院做手術?那多浪費錢呀!林醫生,你給開服一副藥就行。”
要知道醫院的花費昂貴,所以平常人家生病都不願意去醫院,更何況牛書香也不想為此花錢。
林叔黑着臉:“沒藥!”
房屋并不隔音,白枝枝跟躺在床上的陳琳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白枝枝十分生氣,而陳琳卻無動于衷,那樣子是已經完全習慣了。
白枝枝看着陳琳詢問:“這個孩子,你想要嗎?”
陳琳苦笑:“這是我想要就能要的嗎?”
她撫了撫肚子,畢竟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在她肚子裡也呆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留不住這個孩子,就算留住了,如果生下來還是女孩,也不過是跟着她受苦。
白枝枝認真道:“其實不是沒有轉機。”
歸結到底,還是因為陳琳的身體太弱了,如果好好養着,這個孩子不是不能保住。
她摸了摸口袋裡出門前特意帶上的東西,是最後剩下的那點兒有靈氣的野山參,她來之前有強烈的預感讓她帶上了。
陳琳灰暗的眼睛一亮,看向白枝枝:“什麼意思?這個孩子還能保住?”
她還是想要保住孩子的,陳琳想好了,如果這個孩子能順利生下來,她就跟田兵離婚,三個孩子她都帶走,她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了。
“枝枝,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陳琳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白枝枝,她聽過白枝枝的名字,知道她是大隊長家傻了十幾年的閨女,最近突然好了,而且還展現出驚人的醫術救了人,所以她願意相信白枝枝。
白枝枝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琳,陳琳一聽就洩氣了,怎麼可能呢,就她那婆婆,怎麼可能會給她好好養身體。
“放心,交給我。”
看着白枝枝自信的模樣,陳琳相信了。
“你先把這個吃了。”白枝枝将野山參遞給陳琳,“可能會有點苦,你忍忍。”
其實用野山參煲湯慢慢溫養滋補是最好的,但是目前沒辦法,陳琳的身體已經破敗到極限了,必須立馬補氣提着,等之後再慢慢溫補。
陳琳不怕吃苦,再苦她都熬過來了,這點不算什麼。
野山參入口,陳琳就感覺有一股氣湧入身體,本來還隐隐作痛的肚子也不那麼疼了,身體也有了些力氣,她驚喜的看着白枝枝。
白枝枝再次拉起她的手腕給她把脈,見脈象平穩了一些,于是她走出房間,“林叔,陳知青的脈搏好像不一樣了。”
林叔擔心出什麼事,立馬走了進去,牛書香田兵也跟在後面。
林叔再次給陳琳把脈,感受到手下的脈搏,他有些驚訝地“咦”了一聲,“奇怪,怪了。”
這時,田兵才開口,像是有些着急的樣子,“林醫生,小琳怎麼樣了?”
林叔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開口:“陳知青的脈象平穩了很多,這個孩子應該能保住了。”
聞言,牛書香嘟嘟囔囔:“我就說哪有那麼脆弱。”
她有心想說林醫生亂說話,但是不敢,畢竟林叔是清河大隊唯二的醫生,她又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生病,所以不敢把林叔得罪狠了。
“不過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保險。”林叔不搭理她,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