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眨眼間就臨近年關,地裡的活都處理完了,各家都待在家裡的年關大隊算總賬分錢,好過個好年。
所以其他人沒什麼事,但白付民他們卻很忙,忙着算總賬。
“景安,走,跟我一起去大隊。”
現在白付民完全把宋景安當成勞動力,做個什麼事兒都會喊着他一起,有他幫忙做起事來快很多。
宋景安也不推辭,熟練地跟了上去。
家裡男人們都去忙了,女人們沒事幹,廖桂芝拿起毛線繼續勾靴子,他們這兒冬天冷,家家戶戶都會自己勾靴子穿,不然熬不過冬天。
“枝枝,來看看這個花樣怎麼樣?”廖桂芝拿出毛線讓白枝枝看了看,詢問她的意見,“喜歡嗎?”
她給白枝枝選擇的是紅色和黃色的配色,過年就要穿的亮一點,吉利。
白枝枝看了看然後點頭,“好,喜歡。”
“那行,我就勾了。”廖桂芝點了點頭,手上開始動作。
沒有事情耽誤,快的話她兩三天就能勾好一雙靴子,很快白枝枝就能穿上了。
白枝枝坐在一旁,看着廖桂芝手指頭靈活的在毛線中穿梭,十分驚歎。
她不會。
廖桂芝看她的樣子,問道:“想學嗎?”
白枝枝點了點頭,她也想試一試。
于是廖桂芝給白枝枝另外找了個鈎針,還找了一些毛線,遞給她,“我教你,你試着給小清勾一雙。”
廖桂芝并不打算做很多雙,去年他給家裡人都勾過了,今年還能接着穿,所以隻打算給白枝枝勾一雙新的,還有小清織一雙,其他人就不做了。
對了,還得給景安勾一雙。
廖桂芝想到了宋景安到現在還穿着一雙單鞋,就有些心疼,這孩子過年也不能回去,隻能一個人留在大隊,她得多照看着點。
白枝枝跟着廖桂芝的動作學,隻是在廖桂芝手裡十分聽話的鈎針和毛線,到她手裡完全不聽話,一點都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勉勉強強勾了一層,白枝枝拉着線頭一拽,整個松散。
白枝枝:……
廖桂芝也無語了,這誰不是看一遍就學會了的,怎麼到白枝枝這兒就這麼難。
她擺了擺手,把鈎針和毛線拿了過來,“你還是去擺弄你的藥材吧,别碰這了。”
白枝枝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廖桂芝的嫌棄,無奈放開,抽着腦袋看她織。
陽光灑下來照在兩人身上,靜谧而又柔和。
但是很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打斷了這溫馨的氛圍。
笃笃——
“枝枝姐,你在家嗎?”
白枝枝打開門,竟然是大丫,她瞬間想到了還懷着孕的陳琳。
“你媽怎麼了?”
大丫急得快哭了,“枝枝姐,你快去看看我媽,我媽快生了,她好疼,但是我奶不讓去醫院。”
白枝枝算了算時間,陳琳還不到生産的時間,是早産,情況很危急。
她顧不上其他的,拿了自己的藥箱就跑去田家。
一進田家大門,就看到了牛書香正在外面得意洋洋的跟其他人炫耀,“我要有孫子了,我們田家有後了。”
有人看陳琳的狀态不對,好心道:“你家媳婦這是早産呀,還不趕緊送你家媳婦去醫院,萬一出了什麼事有你後悔的。”
“去什麼醫院,我們才不去醫院花那冤枉錢。”牛書香一叉腰,瞪着眼睛怒怼回去,“再說了,自己在家生的孩子聰明,去醫院生的都是有問題的。”
這話說出來,讓周圍人都瞬間無語了,很明顯跟她說不通,隻能為陳琳感到可憐。
剛好這時白枝枝過來了,衆人就對着白枝枝道:“枝枝,你快去看看陳琳,看看她情況怎麼樣?”
白枝枝撇了一眼牛書香,走進産房,陳琳滿頭汗的躺在床上,虛弱的呻吟着,整個人已經沒有力氣了。
而旁邊站着的是,牛書香請來的穩婆,讓給陳琳接生的。
穩婆也是他們大隊的人,人稱黃嬸子,此時臉色很不好,沉聲對陳琳說:“大丫她娘,你努努力,可千萬不要洩力,孩子馬上就生出來了。”
而陳琳完全聽不到,她已經沒有了力氣。
黃嬸子看了一眼,心裡沉了沉。
“枝枝丫頭,你來了,這大丫她娘情況很不對,估計是要難産啊。”
白枝枝給陳琳檢查了一下,确實情況很不好。
陳琳這一胎畢竟一開始就沒有養好,哪怕後來一直在補,也沒有補好,所以才會早産。
而且陳琳的胎位不正,腳朝下頭在上,而且此時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小孩很有可能被卡到一半,憋死在肚子裡。
“枝枝丫頭,你跟大丫她娘說說話,讓她攢點力氣,我出去一趟。”
黃嬸子走出産房,牛書香以為生完了,連忙走了過去,“他黃嬸,咋樣?是不是男孩?”
黃嬸子臉色不好,看着田兵道:“你媳婦兒這一胎難産,你做好心理準備,然後趕緊去借拖拉機,一會兒送你媳婦兒去醫院。”
牛書香懵了,看黃嬸子要進去,連忙上前拉住她,“他黃嬸,你可一定要保住我的乖孫啊。”
黃嬸子拉開了牛書香的手,她十分看不起牛書香這樣的人。